“啥意思?盯著老李,他有什么問題嗎?”
“怕他會有。你自己琢磨吧,他的前妻,他的孩子,我恐怕他這樣心神不定的,對事業(yè)也有損害。你應該能想象,假如他身邊應有的這些的東西,一樣一樣都出了問題,他會不會崩潰。依我看,他心眼兒也不見得多寬?!蔽阌怪靡?,我又一次撒了謊,我其實是想弄明白自己看到李詠霖死相的原因,換句話說,我不確定他是不是會有危險。
“好吧,”老威同意了,“可是,我一個大老爺們兒,他也是個大老爺們兒,不能總是泡在一起。就算他真想死,我也控制不了啊。”這句話太邪惡了,老威分明整天和我泡在一起,可我不能以此來舉例!氣死人??!
老威,他那老到的社會經(jīng)驗,在我的壞心眼兒面前,完全沒了用武之地。我對于自己利用他感到深深的歉意,可嘴上繼續(xù)說:“威哥,你沒弄明白,我并沒說他也會自殺,你也不用成天跟他待在一起,必要的監(jiān)控就夠了。比如說,他下班之后,都去做些什么,有沒有娛樂活動,會不會去咖啡廳酒吧坐一坐,找兩個朋友發(fā)泄自己的痛苦等。要的就是這類信息,我得弄清楚,他是如何應對眼下的危機。省得等他壓力過大的時候,為時已晚?!?/p>
“好吧,可他自己是公司老板,作息時間又不固定,那就意味著我老得盯著他,行,沒問題,就這么說好了?!崩贤缓芡纯欤罢f起他的壓力,我就瑤瑤的病來說吧,他每個月給瑤瑤做的康復訓練,就得花費上萬元,既然那東西沒用,是不是讓他給停了?”
“別!你不會已經(jīng)這么跟他說了吧?”在得到老威否定的答案之后,我這才松了口氣,“聽著,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我沒有儀器去檢測瑤瑤的DNA,我只是通過經(jīng)典癥狀,才估計她是普拉德?威利癥患者,我哪有權(quán)力叫停她的康復訓練。再說,花一萬也好,兩萬也罷,為這可憐的孩子作些努力,當父母的心里也踏實,我沒資格剝奪他們心里頭僅存的那點希望。”
“可我記得你說過,希望是你的敵人?!?/p>
“對我而言是那樣,對李詠霖和楊潔來說,也許這點希望是他們活下去的唯一意義。”
“好吧,一切聽你吩咐。”
即使再話癆,他也沒啥可說的了。
我坐地鐵回了家,陪著雪糕散了步,隨后給自己弄了一袋速凍餛飩。喝下了熱湯,暖乎乎的,開著空調(diào),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