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否定的。同樣還是錯覺:剛開始賭博的人要么走運,要么不走運(鑒于賭場處于優(yōu)勢地位,更多的人會不走運)。走運的那些,感到自己受到命運的垂青,會繼續(xù)賭博;余下的感到失望,會停止賭博,因此不會出現(xiàn)在樣本中。失敗者可能會去看鳥、涂鴉、當海盜,或從事其他的消遣活動,這視他們的脾性而定。繼續(xù)賭博的人會記得自己曾經(jīng)是走運的初學者。放棄賭博的人,從定義上講,將不再屬于賭徒行列。這就解釋了初學者的運氣。
人們通常所說的“游泳運動員的身材”也是類似的情況,它讓我在幾年前犯了一個丟人的錯誤(雖然我專門研究這種偏差問題,但我還是沒有意識到自己被愚弄了)。在我問別人不同運動員的身材有什么差別時,我得到的答案經(jīng)常是跑步運動員很瘦,自行車運動員屁股有點大,舉重運動員有點重心不穩(wěn)且身體粗壯。我猜我應該在紐約大學游泳池花一段時間吸氯氣來獲得“拉長的肌肉”?,F(xiàn)在先把因果解釋放在一邊。假設個人基因的差異使他具有特定的身材。那些天生有可能長成游泳運動員身材的人會成為更好的游泳運動員。他們就是你在游泳池里看到的大顯身手的人。但假如他們?nèi)ヅe重,他們的身材大概還是一樣。事實上,不論你服用類固醇還是在健身房里練攀巖,某一塊肌肉的生長方式都是一樣的。
你看到的和你沒有看到的
2005年襲擊新奧爾良的災難性颶風卡特里娜讓許多玩弄政治手腕的政客出現(xiàn)在電視上。這些立法者被災難的畫面以及無家可歸的憤怒受害者的照片打動,許下“重建”的諾言。他們多么高尚,做出如此人道主義的事,超越了我們卑鄙的自私性。
他們是否許諾用他們自己的錢來重建呢?不是,是用公眾的錢。假設這些錢來自別的某個地方,就成了“拆東墻補西墻”。那個別的地方就會不平衡,可能是私人出資的癌癥研究基金,或者控制糖尿病的研究基金。似乎很少有人關(guān)注那些孤獨地躺在那里、沒有電視報道他們慘境的癌癥患者。這些癌癥病人不但不會進行選舉投票(下一次投票時他們已經(jīng)去世了),也不會出現(xiàn)在我們的情感系統(tǒng)中。他們中每天死去的人數(shù)超過被卡特里娜颶風奪去生命的人數(shù)。他們才是最需要我們的人,不光是需要經(jīng)濟幫助,還需要關(guān)心和友善。而他們可能正是被拿走錢的人—間接地,甚至直接地。從研究機構(gòu)抽走的錢(公共的或私人的)可能會殺死他們,這是一種沉默的犯罪。
這個問題還有另一種形式,它與我們面對多種可能性時的決策有關(guān)。我們能看到顯而易見的結(jié)果,而看不到不可見的和不那么明顯的結(jié)果。但那些我們沒有看到的結(jié)果可能—不—是通常更有意義。
弗里德里克?巴斯夏是19世紀一位奇異的人文主義者、少有的獨立思想家,獨立到在他自己的國家法國竟然無人認識他,因為他的思想與法國的政治傳統(tǒng)相悖,但他在美國有大量追隨者。
在題為“我們看到的和我們沒有看到的”的文章當中,巴斯夏提出如下觀點:我們能看到政府做了什么,因此歌頌他們,但我們沒有看到別的。然而確實有別的東西存在,只是它們沒那么明顯,因此沒有被看到。
回想一下證實偏差:政府非常擅長告訴你他們做了什么,而不是他們沒做什么。實際上,他們可以被貼上偽“慈善”的標簽,也就是以一種明顯而煽情的方式幫助別人,而不考慮那些不被人們看到的隱藏結(jié)果。巴斯夏反駁了那些顯示政府好處的論點,啟發(fā)了自由主義者,這種觀點也廣泛適用于左派和右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