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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血與鐵(1)

必和必拓:從礦山賭徒到巨無霸 作者:(澳)彼得·湯姆森


必和公司最初的銀、鉛、鋅礦脈實在太龐大了,以致必和直到1938年還在開采這個礦。 然而早在1909年, 德爾普拉特就相信他的礦是“垂死的礦”,并且跟每一個愿意聽他講的人這樣說。 僅僅在前一年, 公司還生產(chǎn)了60萬噸之多的礦石, 董事會向股東發(fā)放了豐厚的股息??墒乾F(xiàn)在銀和鉛的價格下跌了。 美國人和歐洲人放棄了金屬貨幣而改用紙幣, 法國和德國于1909年宣布紙幣為法定貨幣。因此美國人和歐洲人開始違約, 只有中國人還信守諾言。 隨著形勢繼續(xù)惡化, 新董事長約翰·達令要求降低勞工成本。

而這意味著礦山會出亂子。

1906年, 必和公司與AMA達成了為期兩年的協(xié)議, 把工資提高12.5%,因此原來每天拿7先令6便士的工人現(xiàn)在可以拿到8先令7便士, 而原來日工資在8先令4便士以上的工人每個班可以多拿到1先令。由于布羅肯希爾的基本食品價格比沿海城市高出30%,礦工們不可能發(fā)財,但大家還都活得下去。 可現(xiàn)在, 管理層威脅要改變現(xiàn)狀。

礦主們宣稱他們面臨兩種選擇:關閉礦山, 直到金屬價格回升;或者礦工做出讓步, 以避免公司的嚴重虧損。 關閉礦山將會給礦工及其家屬帶來嚴重的生活困難, 因此礦主選擇對礦工來說“正確的做法”:既然協(xié)議已經(jīng)到期了, 就應該取消那12.5%的“額外”工資。

工會會員們怒不可遏。 必和已經(jīng)富得不能再富了, 它已經(jīng)向股東發(fā)放了超過1,100萬英鎊的紅利。 生產(chǎn)效率提高了,而金屬價格總是能夠反彈, 這次也不會例外。 工人又一次成了替罪羊。

德爾普拉特努力想達成妥協(xié)。 1909年, 有一次他出現(xiàn)在工會活動的中心——手工業(yè)大廳(Trades Hall), 這里正在舉行工會會議, 他用自己強壯的身體在喧鬧的人群中擠開一條路, 登上了講臺。 他開口說話:“好吧,伙計們, 丹尼爾到了獅子洞里了?!盵1] 工人們欽佩德爾普拉特的勇氣,當他說話時工人們相對安靜下來。 他提出的方案是較小的工資升幅, 加上一個把工資與金屬價格掛鉤的利潤分享公式。 這樣, 當金屬價格回升時工人就能拿到更多的錢。 但是,接受這個方案的工人寥寥無幾。

AMA的領導人從英國請來了工會強人湯姆·曼(Tom Mann), 他的階級仇恨無窮無盡, 他極具煽動性的演說令人難以抗拒。另外,許多澳大利亞人對必和公司1892年的暴行記憶猶新。 那位遭人痛恨的威廉·諾克斯如今已經(jīng)是必和公司副董事長了。因此, 當?shù)聽柶绽卦?2月7日正式宣布礦山將在圣誕節(jié)期間關閉,額外工資將從1909年1月1日起中止的時候, 聯(lián)合工會的回答是一致通過決議: 為了抵制必和公司關閉礦山的計劃, 工人們將拒絕上工,直到公司同意按現(xiàn)有水平支付工資。

局面已經(jīng)無可挽回了。 到1月1日午夜,工會會員們已經(jīng)在礦山周圍設置了糾察線, 從采礦租地一端延續(xù)到另一端。 1月3日, 有消息說新南威爾士州政府準備派50名警察來, 這讓老工人們想起了1892年的情景。 為了顯示自己的力量, 全體必和公司的工人八個一排排成隊伍, 向礦山進發(fā), 要求公司發(fā)放拖欠的工資。



[1] 丹尼爾(Daniel)是德爾普拉特的名字, 同時也是《圣經(jīng)·但以理書》中被波斯王投入獅子洞里卻安然無恙的猶太教先知Daniel(但以理)的名字?!g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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