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特別想念我在劇中用的那把槍——佟大為(2)

金陵十三釵:我們一起走過 作者:《金陵十三釵》劇組


他不僅能站在理性和感性的雙重角度來詮釋人物,與我們無障礙溝通,還能有效地運用情境讓我們去成為那個人物,感受他的心境。我記得有一場我看女學生哭著唱歌的戲,導演給我放的真的就是唱詩班的那個音樂,讓我去感受那樣一種情境,情緒很快到了合適的位置,一發(fā)不可收拾,哭得稀里嘩啦。

導演鼓勵我們站在自己的角度為人物提出建議,他并不是簡單粗暴地對待我們的建議,而是進行實驗與推敲后,再下結論。電影里有一場戲是李教官從地窖出來,他準備走,玉墨追上來跟他有一段對話。我就跟導演建議說,我可能是仰慕玉墨的,就算是達官顯貴一般也連她的手都摸不著,我能不能在這段對話里向她表達我的仰慕之情?導演說:“可能也行,按你這個試一試?!?/p>

按我的提議拍了七八遍,第二天導演給我看剪出來的片子,他說:“在這場戲之前,你剛剛經歷過一場大的戰(zhàn)斗,你死了那么多兄弟,在你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的時候,怎么可能還去對一個你可能喜歡的人用仰慕這種未必準確的形式來與她接觸?”我在監(jiān)視器前結合前后的戲份研究自己那場戲的狀態(tài),覺得自己確實有些不合時宜。后來,我按照劇本的提示拍了幾遍,最終找到了一種更準確的詮釋。

回想拍攝《金陵十三釵》的一百多天,現(xiàn)在仍覺心潮澎湃,這是我從事表演以來第一次殺青了仍舍不得結束的一部戲。因為早已習慣了每天手里握槍、身背三十多斤裝備的日子,剛結束拍攝的那幾天,突然臉上干凈了、手里空了、身上輕了,心里還真是空落落的。特別想念我在劇中用的那把槍,在劇組里我總和它形影不離,我們倆就像是兩個情誼深厚的老戰(zhàn)友。那是一把1934年產的毛瑟槍,和我爺爺?shù)臍q數(shù)差不多。這桿老步槍經歷過戰(zhàn)火,殺過敵,沉睡數(shù)十年后因為《金陵十三釵》的拍攝再度啟封。工作人員幫我站位的時候,拉動槍栓,金屬槍桿經常從木質槍托上掉下來,偶爾還會出現(xiàn)卡彈之類的小狀況。但是只要這把槍回到了我手里,拍起戲來,就什么毛病都沒有了。我相信這把槍一定是有靈性的,它于冥冥之中選中了我。

我對槍充滿敬畏感:槍是武器,也是神器,它可以拯救生命,亦可以結束生命。開拍前第一次打靶訓練,我用的是一把95式自動步槍,子彈很大,后座力也大,聲音更大。我的手當時正好抓在退彈殼的位置,臉離撞針非常近,如果那時開槍,不僅手會被夾掉一大塊肉,鼻子也會被撞歪。多虧教官及時發(fā)現(xiàn)并制止了我,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仍覺后怕。

對于狙擊手來說,槍就是身體的一部分,替他表達態(tài)度,陪他忍受孤單。為了尋找軍人和槍之間的感覺,我每天拿著它、背著它,去習慣身體上多出來的十幾斤重量。漸漸地,我感覺我可以和它交流了。我每天要做特效的妝,所以經常把槍蹭臟,我會不時細心擦拭它,不希望它染有污漬。有的時候它磕一下、碰一下,我也會很心疼。不拍戲的時候我會把它拿在手里,或是背在肩上,不會將它隨意地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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