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倚在柱子上,全身的力氣仿佛已經(jīng)被抽空,在此期間已經(jīng)想到了千百種結(jié)果,卻唯唯沒料到是這樣。看瑾榕的性格,明顯是刻意淡化了結(jié)局的慘痛,她不是已經(jīng)全部忘記,只是不愿意提及。
想不到景唐帝竟然是在單戀。一直以為他與瑾榕詮釋的應(yīng)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愛情,只是因為種種原因,或地位身份的差距,或微小的誤會,或外人無法知曉的牽扯而誤盡姻緣,卻沒想到是這樣。
殺了情敵,囚了愛人,景唐帝的決絕,全都源于對瑾榕的愛意。這樣深刻的愛情,唯美得讓我嫉妒……
可我算什么呢?景唐帝那日對我的表白又算是什么呢?難道只是對于一個漂亮女子的征服欲望?因為瑾榕的拒絕,讓他產(chǎn)生了某種征服欲?
"你怎么了?"瑾榕看我無措的模樣,轉(zhuǎn)過頭來看我,嫣然一笑,"怎么,你喜歡他是嗎?"
我連忙擺頭,"不是……不是。"
"喜歡就喜歡,用不著遮掩的。"瑾榕仿佛很篤定我的難堪源于何處,輕笑道,"若是礙于我的關(guān)系,那我今天就明明白白告訴你,我對他,仍無一絲好感。"
"呃……那倒不是……"我突然無法控制地結(jié)巴起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
"嗤。"瑾榕一聲輕笑,眼波流出的盡是對我的不屑。"他不是一般的男人,他太強勢,看上的東西就必須到手,這是我最討厭他的一點。"
"呃……"我想要將話接下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語盡辭窮,只能漲紅了臉坐在那兒。
兩人不說話,空氣中流動著淡淡的微妙的尷尬,像是能迷惑人的熏香,熏得我絲毫沒有理智和意識。
"公主!公主!"雨佳突然咋咋呼呼地跑到假山上面,"皇……皇上來了!"
我一驚,猛然站起身子,"他怎么來了?"
瑾榕瞥了我一眼道,鄙視道:"你還真信了?我這種地方,躲都來不及,他怎么會來?怕是你這宮女想讓你回去,想出個法子騙你的。"
我仔細一想,瑾榕說得對。他不是隨成親王去月坤宮家宴了么,怎么會來到這里?看現(xiàn)在的時辰,應(yīng)該還沒吃完飯呢。
想到這兒,我狠狠地瞪了雨佳一眼,"現(xiàn)在學會騙人了,等會回寢殿,定饒不了你!"
"奴婢保證不騙公主!"雨佳突然跪了下來,抓住我的裙擺驚呼道,"兩位公主,皇上真的來了!"
話音剛落,碧綠"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我低頭一看下面,天啊,皇上果然來了!
"這可怎么辦?"我轉(zhuǎn)頭看過瑾榕,想哭出來的心都有。"正好被逮了個正著。"
"不怎么辦。"瑾榕一臉鎮(zhèn)定,"你來這兒時就應(yīng)該考慮到現(xiàn)在的后果。走!咱們下去請安!"
"皇上。"我低低垂著頭,絲毫不敢看他。景唐帝冰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寒氣逼人,瞬時就能把我凍僵。我求救似的看一眼瑾榕,好歹礙于他們以前的情分,能幫我說句話。
"皇上。"瑾榕迅速看了我一眼,然后微微俯下身子,"容安公主明知您不得進入玉鸞殿的旨意,仍然執(zhí)意來尋瑾榕聊天,此罪無異于目無君上,當罰。"
我猛地抬起頭來,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瑾榕竟然害我!我與她無冤無仇,為什么她會如此落井下石地害我!
"哼!"景唐帝牢牢地將目光鎖向瑾榕,誰都可以看得出那眼神里的懾人與霸氣,那是帝王氣質(zhì)的詮釋,絕對不能冒犯的天威。
"勞公主費心。"景唐帝緊抿嘴唇,許久才漠然說道,"公主有心,身處囹圄竟然還能關(guān)心朕的威望,勇氣可嘉!"
"但是朕看公主仿佛又瘦了許多,朕看了也是于心不忍,還請公主以后省省心思,只顧管好自己的生活。朕的宮女,由朕自己來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