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心里還是有個疙瘩,是因為那個無意間見到一面的瑾榕公主吧……
一天與景唐帝相安無事,這樣的狀態(tài)對我來說很奇怪,既不像以前對他那么謙恭,也不像最近幾日對他那般抵制,我淡淡然然地做著自己的一品婉儀。雖然在外人來看我這個咋咋呼呼的公主好像是老實了很多,但是我自己知道,與景唐帝之間,終究是多了那么一層隔膜。
若是按照以前,或許景唐帝那番類似表白的話語會讓我心動。我不是對他沒有一點兒好感,但是瑾榕,我永遠忘不了瑾榕那張揚驕傲的表情,看似淡然,卻是跋扈地征服了他的心。
"公主,您病了么?"看到我悶聲不語地站在一旁,忙活了一天的殷全兒終于閑下手來,悄悄挪到我旁邊細聲問道。
"啊?"我仔細看了看自己,納悶地抬起頭,"怎么?我臉色不好么?"
"臉色倒是沒什么異樣," 殷全兒偷偷看了一眼一旁認真批閱奏折的景唐帝,然后再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只是覺得今天公主不似往日那么活潑,仿佛是憋著什么心事似的……"
我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無奈地沖殷全兒擠出一個微笑,"可能累了吧。"
心里又有些不安,難道我心事重重的樣子就這么明顯?從昨日起心里就開始隱隱酸痛,原想到今日就該好了許多,但是為什么卻愈來愈難過呢?
看著外面越來越昏暗的天空,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暗自攥起拳頭捶了捶已經(jīng)站得麻木的腿。這個景唐帝怎么到了這個時辰還不讓我回去???難道做宮女,就得寸步不離地守在他旁邊么?
"皇上,該進膳了。"殷全兒不知道是第幾次提醒道。
"不用。"俯在案上認真批閱著奏章的景唐帝連頭也沒抬,只是低聲地應了聲,便再次投身到了繁雜的政務里。
"咕嚕嚕。"就在大殿又恢復了沉寂時,一陣異樣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慌忙捂住肚子,尷尬地低下頭,心里頓覺難堪無比。早就覺得餓了,這半天一直是在忍著,卻沒料到肚子竟然如此不老實,發(fā)出了這么大聲響。
慘??!我死死地盯著地面,恨不得找個縫讓我跳進去。始終不敢抬起頭的我,感覺到頭皮一陣發(fā)麻,我甚至察覺到了景唐帝和殷全兒好奇的目光。
"呵呵……"就在我站立不安的時候,肚子里竟然又不爭氣地響了一聲,我愈發(fā)低下頭,景唐帝低聲笑了起來,"看來公主是餓了,也怪朕沒考慮周到,全顧自己忙了,竟沒想到公主。"
我的臉早已通紅,先是干巴巴地笑了一聲,然后支支吾吾道:"皇上也該注意身子,吃飯要有規(guī)律才是。"
"嗯。"景唐帝站起身來,"吃飯去!"
我像是得了大赦令一般欣喜,想到自己馬上就能回去大吃一頓,立即有了力氣,也顧不得那么多,隨即跳下石階躬下身子,"那皖雅先回寢殿了!"說完便旋過身子,準備快步奔回瑾榕殿。
"皖雅!"我剛轉過身,一只手死死拽住我的胳膊。我微怒,皺起眉頭回頭一看,竟是景唐帝,"皖雅,今天和朕一塊兒進膳。"
我有些懊惱,剛以為刑滿釋放卻又被捉了回來,于是臉色便有些難看。景唐帝看我老大不情愿的模樣,微微揚起眉毛,"怎么?還不愿意和朕一塊兒進膳?"
我想起自己試膳時候嘴里被塞滿了亂七八糟食物時候的狼狽勁兒,更加不情愿,但看到景唐帝仿佛非常期待似的神情,又不敢拒絕,只得苦笑道:"皇上賜宴,皖雅感激不盡。"
"那就走吧。"景唐帝擺了擺袖子,示意在一旁已經(jīng)看傻的殷全兒,"傳膳至翼心殿!"
"殷全兒,你帶人下去。"剛到翼心殿,那些御膳已經(jīng)都端了上來。景唐帝坐到椅子上,一揮手吩咐殷全兒把人帶下去。殷全兒看了看我,再看看景唐帝,一臉不可置信,"皇上,奴才們還要伺候您進膳呢,您,一個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