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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節(jié):舊時(shí)春風(fēng)而今驟(7)

皖雅公主 作者:嫵冰


我腦子像是大海中的波浪一般一浪高過一浪,亂得要命,卻不知道從何梳理,只剩下一片茫然。良久,我抬起頭來訥訥地問道,"那瑾榕公主……到底是什么人?"

景唐帝臉色一變,原本柔和的目光立即凍僵在臉上。他看了我一眼,又扭過頭去,生硬的語氣簡直不像是剛才溫柔表白過的男人,"朕說過,關(guān)于瑾榕的一切,讓你忘掉!"

我剎那間愣住,這個(gè)瑾榕是他心里的疤么?因?yàn)橐唤揖蜁?huì)劇烈地疼,所以他才會(huì)那么斷然拒絕別人對(duì)瑾榕的疑惑??墒撬绱藳]有理性地做事,考慮到我是什么感受了么?

一面說喜歡上我,一面又母雞護(hù)小雞般地庇護(hù)瑾榕的一切,這到底是為了什么?

想到這里,我剛才迷惑不安的心倒冷靜清醒了很多。景唐帝就是景唐帝,舊愛和新歡分得如此清楚!

可是他千算萬算倒是忘記了一點(diǎn)--我卓依皖雅,向來就不是一個(gè)受人擺布的人!他說喜歡我,難道我就要?dú)g喜萬分地感恩于他的恩寵么?

如若這樣,景唐帝,那你就看錯(cuò)人了!

我低頭輕笑,仰起頭來驕傲地看著他,"皇上縱然權(quán)傾天下,天下蒼生都必須得聽皇上的,可是皇上卻只能控制大家的行動(dòng),無法左右人們的心思。您說您喜歡皖雅,這雖然是天下女子都渴盼的榮耀,可是皖雅不覺得是這樣。您喜歡皖雅,可皖雅不喜歡您。"

景唐帝的臉色微變,我又是淡然一笑,但是內(nèi)心卻有些刺刺的疼痛,也搞不清楚這些疼痛來自何處。

"皇上圣明,舊愛新歡分得清楚,可皖雅愚鈍,只知道傾心相許的兩人務(wù)必要坦誠相待,不能有絲毫的隱瞞。如若連這點(diǎn)都做不到的話,再愛的人,皖雅也會(huì)笑著與他說無緣。"

"因此,"我深深地看了一眼景唐帝,然后俯首屈膝跪下,"皇上萬恩,恕皖雅不能承受您的錯(cuò)愛,皖雅告退!"

不等他許可,我便逃命似的快步走出了大殿,夜空已是星斗點(diǎn)點(diǎn),黑鍛似的夜像是蒙惑人的神靈,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無所適從。

我抬起頭,像是要懲罰自己似的努力看向夜空,脖頸微微酸痛,但也不想低下頭來,仿佛一旦低頭,便是示弱,便是淪陷。

努力告訴自己,景唐帝這樣是喜新厭舊,是濫情,是無所謂的感情付出……可是心里仿佛仍然像打了個(gè)結(jié)一樣,讓我窒息得無法自已。

不知道怎么竟然感到委屈,可能是因?yàn)槲乙徽2徽Q鲱^盯著天空的緣故,眼睛突然酸痛,仿佛有淚水要流出來。

我抽了抽鼻子,想要克制住自己的脆弱,卻聽到旁邊有個(gè)溫潤的聲音,"皖雅……"

我呆呆地回頭一看,成親王,他怎么來了?

成親王溫和地看著我,像是早就預(yù)料到了我此時(shí)的落寞與脆弱,嘴角一扯,輕而易舉地劃出了疼惜的曲線,低沉的聲音如天籟一般,"我陪你回宮?"

我努力扯出個(gè)無力的微笑,"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倒是你,為什么這么晚了還在宮里?"

據(jù)我所知,像成親王這種已然成家立業(yè)的皇子,沒有特殊原因是不得在皇宮留宿的。

他謙和地一笑,如春風(fēng)般抹去我今日的不快,"我好歹是王爺,就去母后那兒說想母后了,因此借口在宮里多待了會(huì)兒,然后陪母后進(jìn)膳之后,就在這兒等你。"

我怔怔地看著他,他卻趁我發(fā)愣的工夫粗魯?shù)嘏獊y我的頭發(fā),然后不由分說地扯起我的胳膊,"快走吧,難道你想在翼心殿這兒做石雕不成,就這樣傻傻地站著?"

"今天怨我么?"成親王在我右邊,我正神游,他卻突然開口。

"嗯?"

"皇兄要冊你為妃,我明明看見你求救,卻沒……" 他突然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只換作一聲長長的嘆氣,悠悠的令人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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