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太后似在勸慰我般地細語說道,"在皇朝不必委屈自己,有什么事兒可以找哀家,若是哀家沒空,還可以找你和惠姐姐……"
我猛地一抽氣,抬起頭來不解地看著這位慈祥的老太太,這和惠是誰?
"嗯,怪哀家沒有告訴你細節(jié)了。"看到我抬起頭淚眼蒙眬的模樣,太后眉眼和緩地笑了起來,"和惠就是皇后,原就比你大上好幾歲,你叫姐姐也虧不著的……"
我這才想起旁邊竟然還站著個皇后,只見她正冷眼瞧著太后環(huán)著我的模樣,眼角似笑不笑,別有一種陰郁的氣質(zhì)。大概沒料到太后會突然轉(zhuǎn)身看向她,那原本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沒來得及及時撤換下去,就這樣和即將換上的溫淑的微笑撞在了一起,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緊張。
"和惠。"太后卻像沒看見一般,只自顧自地吩咐道,"哀家一看見容安公主便喜歡上了,你作為后宮之主,要好好照顧她。不要讓一個千里迢迢來到皇朝的孤單女孩子還要飽受寄人籬下之苦,知道么?"
"謹遵母后旨意。"皇后和惠低頭應道,"公主身份貴重,臣妾自然不敢怠慢的。"
"那就好。"太后輕輕點頭,又開始關(guān)切地摩挲著我的手背,"好歹皇兒給你安置的瑾榕殿與哀家休寢的月坤宮相隔極近,若是平日里煩了,不嫌我老太太啰嗦的話,可以過來跟哀家說說話。"
我大大咧咧地抽出帕子一抹眼淚,釋放出一個燦爛的微笑,"皖雅知道了。"
"只是再不可像今日那般積郁而倒了。"我不好意思地垂下頭,不敢向太后承認自己裝暈的事實。卻聽太后繼續(xù)吩咐道,"宴會也散了吧,另外,皇兒不可過于苛責成親王,他一個大男人,哪兒能顧得了如此多繁雜的細節(jié)?"
景唐帝連連稱是。我認真地打量著他,現(xiàn)在倒是完全沒有了帝王的霸氣,仿佛只是一個母親面前的乖巧兒子。
"容安公主身子弱,與哀家一塊兒乘轎回宮。"太后緊緊握著我的手,徑直走出大殿,"其他人,該散的就散了吧--"
她手心的溫熱一直蔓延至我原本悲涼的心里。不知道為什么,來皇朝之后總是特別容易被感動,我暗暗笑了笑自己的多情,或許是因為身居異鄉(xiāng),才生出如此多感傷的情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