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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節(jié):活佛參股天義德(6)

大盛魁商號2 作者:鄧九剛


……

整個酒宴場面氣氛十分和諧,大盛魁和天義德的兩位大掌柜和許大掌柜以及張道臺已經(jīng)儼然是一家人了,沙王就更不用說了,他是郭玉的大兄哥,本來就是一家人。

關(guān)于沙王的事情張道臺很是關(guān)心,他主動對沙王說道:“我看你就不要再回草原去了,就在歸化城住下吧!歸化這個地方好玩呢,住慣了你一定會喜歡上這個地方的?!?/p>

郭玉說:“我也這樣想,打算買塊地皮給哥哥蓋處院子!”

“好說,”大掌柜欣然應(yīng)允道,“有什么困難需要我?guī)兔ΡM管說話!”

“不客氣……”

從此沙王便滯留歸化城。沙王的身影出現(xiàn)最多的地方就是大召前街的燒麥館塞馨園。塞馨園的門前二十步之內(nèi)就是著名的御泉井,傳說是康熙皇帝的御馬蹄子刨出來的一眼井。傳說是真是假不知道,但是御泉井水特別的甘甜清冽倒是一點不假。圍繞著御泉井開有三十多家茶館。據(jù)常在那里喝茶的食客講,用御泉井的水泡出來的茶味道就是不一樣??梢韵胍姾戎愠鰜淼拇u茶,吃著歸化特有的燒麥那肯定是別有一番滋味。常常一喝竟是一個上午!一邊喝茶吃燒麥,一邊和食友聊談一些有趣的話題,甚是的愜意。那時侯歸化的燒麥?zhǔn)怯刹桊^經(jīng)營的,以喝茶為主,因而稱做是喝燒麥。

沙王初去茶館時只是為了排解心中的郁悶,消磨時間而已。沙王他想把過去那個王爺?shù)淖约阂步o忘掉了,因此從不愿跟人提起在草原上做王爺和進京做官的事情。從此一個逍遙樂拓、梗直正義、樂善好施的新形象漸漸清晰起來,為歸化人所熟悉。

后來喝燒麥喝得上癮了,居然對歸化這種吃食有了心得,進一步就忍不住進行一番探討和研究。不巧的是沙王把自己的意見說與茶館老板竟遭到斷然拒絕:“小店燒麥配置乃是祖上傳下來的不可更改。”

一句話把沙王給噎得半天緩不過氣了,從那次起沙王再也不去塞馨園茶館喝燒麥。歸化城的燒麥館有的是!但喝燒麥的習(xí)慣已經(jīng)養(yǎng)成,天天二兩燒麥一壺茶,久而久之沙王竟萌生了在歸化城開一家茶館的念頭。和妹妹商量,娜仁花也很是贊同,做妹妹的只是擔(dān)心哥哥原本是喀爾喀的王爺是有身份的人,怕他一時放不下王爺?shù)募茏印?/p>

沙王笑道:“歸化城的人對我已經(jīng)很是熟悉了,在茶館那些食友都叫我沙王喇嘛呢!”

這也是有因由的,沙王經(jīng)常出入大召燒香拜佛,是個虔誠的藏傳喇嘛教的信徒,號稱是召廟外的喇嘛,用現(xiàn)在的話說就是業(yè)余喇嘛。

娜仁花巴不得哥哥能夠生活在自己的身邊。于是和丈夫郭玉商議,同樣的擔(dān)心出現(xiàn)在郭玉的身上,做妹夫的更是擔(dān)心開一家小小的茶館會委屈大兄哥,連說:“不可以!不可以!”

娜仁花說:“哥哥自己愿意?!?/p>

“自己樂意也不行,人們會背后議論我的,我的面子不好看?!惫裾f,“哦,我一個天義德的大財東,自己的大兄哥在城里開一家小茶館,成何體統(tǒng)!再好所了我的大兄哥也不是一般的人,是烏里雅蘇臺的王爺!”

那邊兄妹倆還在商量著呢,這邊沙王卻已經(jīng)行動了。托人在大東街找到一塊地皮。這塊地方原本是五塔寺的廟產(chǎn),幾經(jīng)輾轉(zhuǎn),沙王把它買到自己的名下。

消息傳到郭玉耳朵里,他丟下生意趕忙拉著妻子去找大哥。對于妹夫的擔(dān)心沙王毫不在意,他說:“我以食為樂!”

既然如此還有什么好說的,做妹夫的當(dāng)然支持。說干就干,冬天買下地皮,開春就破土動工。未曾動工,沙王先給自己的茶館取名“大觀園”。

五月初五,沙王的茶館放炮開張!

沙王是吃出來的人,又是場面上的過來人,他親自調(diào)餡,親自備料。用的是陰山以北蘇尼特草原上的綿羊肉做主料,配以歸化城西畢協(xié)齊出產(chǎn)的大蔥,味道確實比一般的茶館里的燒麥特別。

沙王在自己的茶館里有一個固定的座位,是一處向陽的挨靠窗戶的座位。每日早上人們都會看到沙王獨自一人坐在那里喝燒麥。面容平靜,不知在想什么。后來有人大著膽子走過去,把自己的燒麥和沙王一起吃。邊吃邊聊,沙王常常會問:“我的燒麥可符合你的口味?”

“很好!符合我的口味?!?/p>

客人都這樣回答。這讓沙王很高興,于是沙王和食客的話也就漸漸多了起來。談天說地,氣氛很是融洽。偶然有不了解事由的人,會問起沙王喀爾喀草原上的事情,往往沙王就沉默了。一句話不說。甚至?xí)贿B好幾天不說話。但是不管怎么說隨著時間的推移,沙王身邊的朋友是越來越多了。

沙王因為在北京理藩院工作多年儼然有京官的做派,講究派頭,喜好潔凈。夏日里身穿一件青灰色的府綢上衣,手搖一柄絲質(zhì)的折扇。走一路來一邊搖扇整個人給人飄飄搖搖的感覺,堪稱瀟灑。夏天喜歡剔個光頭,鉦明瓦亮。歸化的人都稱他為喇嘛沙王,也有叫沙王喇嘛的。沙王自己并不反感,任誰叫他都樂于應(yīng)答。

為了表示心意,郭玉又在挨著大觀園的西側(cè)買下一塊地皮,作為禮物送給大兄哥。這塊地皮比燒賣館的大觀園大出五倍,僅僅過了一年,郭玉就幫著大兄哥在那塊空地上蓋起一座大戲園!也取名叫大觀園。作為戲園子的大觀園是一座一層半的樓房,房高兩丈八,樓上樓下能夠容納的下八百人同時就餐和聽?wèi)?。早晨在燒麥館喝燒麥,晚上進入大戲園吃大餐同時看戲。一時間絲管諳啞,選聲擇味,客人們一邊吃飯一邊看戲。盡情享受!不用說大觀園茶館和戲院成為歸化最熱鬧的地方,沙王喇嘛的名聲也因此而傳播出去,成為歸化城的名人。

但是沙王并沒有忘記自己故鄉(xiāng)的草原,夏天的時候他帶了幾個隨從回了一趟烏里雅蘇臺。沙王為天義德辦成一件大事,他說動長老寺的活佛雅克葛格森在天義德參了股份!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有了活佛參股,天義德不但在烏里雅蘇他頂住了俄商的進逼,還在宗教界大大地擴大了影響和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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