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見狀,雖沒有立刻去逼迫他,但周軍顯然一臉的不高興。時近中午,周軍準備帶他去火車站一邊的長途汽車站再找尋機會。這時候,一旁另一伙人的“小弟”突然在他們眼前搶了一個女人的耳環(huán),并迅速轉(zhuǎn)身若無其事地走入人群。被搶的女人轉(zhuǎn)過身來,只看到每個人都在向前走路,難以分辨,竟一下傻掉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才大叫起來,并跑到不遠的警亭處報警。
葉遠影親眼目睹眼前發(fā)生的搶劫事件,心里“咚咚”地狂跳不止,怎么壓制也難以平靜。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輕易地就當街搶劫了。而自己居然也在不覺間走上了這條可怕的路。無法支撐的時候,是否也將面臨這樣的事情呢?他看看周軍和張力,他們臉上一點異常的表情也沒有,帶著他繼續(xù)往長途汽車站的人群里走去。
中午,依然一無所獲的他們?nèi)チ艘患铱觳偷瓿燥垼髯猿灾约和肜锏娘?,誰也不說話,就像他們從事的是一種正常的生存職業(yè),而不是搶劫。他忽然覺得這樣子有些可笑。但他笑不出來。
吃過飯后,張力獨自去了其他地方。周軍又帶著他去搶手機。在流花區(qū),他們盯上了一個提包的單身女人,看到女人打完電話把手機放回包里,周軍對他說那是最新款的諾基亞,搶到了能賣1000元錢,立刻催促他快些動手。這次他已經(jīng)找不到借口推脫了,只好一邊快步跟著目標,一邊想法應付。到一處行人較少的立交橋下,周軍看機不可失,又兇惡地向他使個眼色。
他腦海里飛快地轉(zhuǎn)換過幾種念頭,見等到女人走到立交橋后人多的安全路段是不可能了,心里忽生一計,趁著周軍察看前后之機,故意用身體撞上一位迎面走來的路人,不等路人和他理論,就忙不迭地賠禮說:“對不起,對不起哪?!碧岚呐寺牭絼屿o,自然也回頭張望了過來。這樣子就沒法攻其不備了。他待路人抱怨著罵了幾句,故作無奈地對后面的周軍遞了眼色搖搖頭。周軍尚未發(fā)覺他是有意的,只懊惱地罵了幾句,繼而繞開路,帶著他換了地方尋找目標。
誰知天上一會兒下起了大雨。他們躲在一個便利店門口等待雨停的時候,雨水嘩啦啦地落向大地,黃昏的氣溫漸漸轉(zhuǎn)低。上身只穿一件襯衣的周軍被凍得瑟瑟發(fā)抖,甚至有些可憐的樣子。直至傍晚時,雨還是一直在下著,周軍再也無心搶劫了,終于說了一句“收工”。他們冒雨往住的地方跑回去。
但老天像是有意懲罰他們。路上,雨下得更大了,他們在雨水里跑一會兒,就躲在路邊的店鋪避一會兒雨。中間幾次避雨時雖然也停過雨,但剛剛出門上路,旋即又傾盆大雨,他們索性一口氣跑了回去。等回到住的地方,已被淋成了名副其實的落水賊,風度全失。
晚上,住處又過來了一個同伙,自報家門和葉遠影是同一個省份。南瓜說他是入室盜竊的高手,周軍和張力做了幾個好菜,并拿了一瓶白酒招待他。葉遠影擔心他們又商量什么任務落到自己的頭上,喝了點酒就回房間去睡覺了。
大約凌晨兩點多,他在睡夢中模糊地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剛睜開眼,只見幾個警察闖了進來,大聲呵斥:“把證件拿出來!”他擔心地將身份證遞給了警察,又看到周軍和張力面紅耳赤地對警察說了些什么,警察就走了。
次日早上,葉遠影才知道他們不能再住在這里了。因為周軍將近兩個月沒給管轄本區(qū)域的警察上繳管理費,關系徹底破裂。經(jīng)過商議,他們決定先搬去火車站附近的一家簡陋的旅館住下來。昨夜來的那個同伙一看這番景象,揮揮手就和他們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