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的管教發(fā)現(xiàn)自己是好心辦了壞事,很明顯的,戴斌在手機面前的猶豫顯示了這一點,于是他也不說話了,把手機放在桌子上,自己拿著報紙翻了起來,隨戴斌自己吧。
最終,戴斌沒有打電話給任何人,除了家里人,官場上那些個昔日的同僚自己現(xiàn)在也不適合打電話,他們多少也在外面關(guān)心過自己,自己目前還沒有什么直接的需要向他們求助的,再給人家添什么麻煩會顯得自己不知道深淺。
原本心情還不錯的戴斌就這樣有些寂寥地回到了號房里,這晚,他睡夢里有許多身影在面前晃悠,有兒子戴曉天,有前妻林燕妮,有情人薛小云,還有去世的爹娘……
在夢到爹娘的時候,戴斌眼中含著淚水從睡夢中醒了過來,這是他失去自由之后的第一次哭泣,羞愧的淚水順著臉龐恣意的流淌。
是夜,同一輪月光下,在M市的一家小旅館的一個房間里,薛小云正埋在被窩里傷心的抽泣。
這一年對薛小云來說是人生中最暗淡無光的日子,讓她連死的心都有了。
先是情人戴斌被雙規(guī),來的十分突然,但也在她的意料之中,自從那次戴斌讓她去省城捐掉八十萬元的時候,她就有些疑惑,雖然戴斌從來沒有告訴她這八十萬塊錢是怎么來的,又為什么要捐到慈善總會去。但自那以后,見到戴斌的時候總是見他帶著一絲隱約的愁容,幾次來她租住的房子里的時候,總是有些近乎瘋狂的和她做愛,但發(fā)泄之后又沉默不語,女人的敏感讓薛小云感覺到戴斌有什么事情老是放不下,但她又不敢問,她怕戴斌嫌她煩。
突然的,戴斌就失去了聯(lián)系,直到兩位自稱是省紀(jì)委的人在一名警察的陪同下找上門,她才知道戴斌被抓了,“雙規(guī)”這個詞對她來說還是比較陌生的。
在一間密閉的小房間里,負(fù)責(zé)審問她的一位中年婦女直接問她是不是戴斌的情人,她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很顯然負(fù)責(zé)審問的那位婦女帶著一種鄙夷的神色,薛小云想說自己是喜歡戴斌才和戴斌在一起的,但現(xiàn)實告訴自己,自己一個東北鄉(xiāng)下出來的按摩妹是無法與一位市長以感情的紐帶聯(lián)系在一起,實質(zhì)意義上自己就是戴斌包養(yǎng)的情人。
薛小云只好回答是,那位中年婦女一副深深鄙夷地哼了一聲,低頭在紙上把這個“是”字力透紙背的寫了上去,薛小云年輕的自尊徹底被擊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