螈鱷兩條前腿雖短,但撐在地上,也足可以支起它的那張大嘴。此時,母熊與螈鱷正眼對眼,鼻對鼻地僵持著。母熊向左,螈鱷的吻便移向左,母熊向右,螈鱷的吻便移向右,誰也不敢先出擊,因為誰先出嘴,就等于將自己的弱點暴露給了對方;如果不能一口將對方斃命,那么,對方就很有可能抓住這弱點,將自己斃命。
如此僵持下去,母熊不想,螈鱷不想——它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與這母子三熊在這個時候打一場仗;但現(xiàn)在,事已至此,不想也得想了。于是,在與母熊對峙的同時,螈鱷的眼睛,不自覺地便溜向了一邊正熊模狗樣地沖它吼著的兩只小熊。一時敵不過這只母熊,難道還敵不過你們這兩個小熊崽子么?螈鱷一時氣不打一處來,一邊緊盯著母熊,一邊便不動聲色地悄悄將尾巴向側(cè)面移動著,以便尋找到一個最佳的角度,然后騰空一尾掃過去。
母熊以為螈鱷是在找尋機會對付它,哪知道它是壞了心思,在想著辦法襲擊小灰和小花啊。等到螈鱷突然一縮,等它往前一撲時,不想,螈鱷卻整個身子猛然在空中一個回旋,尾巴直向站在石頭上的兩只小熊掃去。這一招太狠毒了,即使這一掃掃不中兩只小熊,那旋轉(zhuǎn)的勢能,如果母熊不及時跳開,也會掃中母熊。而且,已經(jīng)躍出身子的母熊此時想撤身前來救助小熊,也是鞭長莫及了。
眼看兩只小熊性命不保,母熊眼睛急得都要眥出眼眶。
就在這命懸一線之時,橫空中,如當初母熊咬住螈鱷時一樣,猛然飛出一頭野豬來,一口咬住了那挾風帶雨的螈鱷尾巴……
扎巴站在草叢中正猶疑著,突然聽到一陣小熊的驚叫,不由一怔,接著,分開草莖,向著聲音發(fā)出來的地方三步兩步就奔了過去。
而一奔過去,抬眼看到的,竟是一條螈鱷正躍起身子,將那條鋼鞭尾巴掃向站在一塊石頭上正不知是驚恐還是助威地在那大呼小叫著的兩只小熊,氣憤倏一下便填滿了胸膺——它想起了自己還在隱隱作痛的尾巴,不,準確地說,應(yīng)該叫尾根,因為它的尾巴,早成了那條螈鱷的美餐;雖然不是這條螈鱷所為,但它們是同類。于是,扎巴想都沒想,甚至連另一邊的母熊它也沒有看見,便立即飛身躍起,向著正掃向兩只小熊的螈鱷撲了過去。
“咕——嗵——”
那“咕”聲,是扎巴與螈鱷撞在一起的聲音,而那“嗵”,則是它們一同跌落在地的聲音。
一俟落地,扎巴連一個滾翻都沒有翻,便立即張開豬嘴,再次咬向螈鱷。
而螈鱷與一邊的母熊一樣,對這橫空殺出來的程咬金,一時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直到扎巴的獠牙不分東西地扎進了它的肉中,它才一個猛翻,硬是將扎巴逼得不得不拔出牙來。
一旦擺脫了扎巴,螈鱷前有野豬,后有母熊,知道這樣下去,自己必敗無疑,因此,它一個騰身,一邊發(fā)出一種古怪的“咯嚦”聲,一邊轉(zhuǎn)身便向草叢中鉆。
哪里逃!扎巴母熊幾乎是同時向螈鱷撲去。無奈,螈鱷逃得神速,它們撲上的,僅只是螈鱷還留在外面的一小截尾巴;它的身子,卻已經(jīng)鉆進了草叢中。而即使這一小截尾巴,它們也沒能抓住。由于它們是同時撲上,因此在落地的一剎那,不想,竟相互擠撞了一下,而就這一擠撞的零點幾秒,卻為逃命中的螈鱷,爭取了難得的時間。
追!
扎巴與母熊一擊未中,立即起身再撲。
可是,當它們直起的身子正要向前躍出時,突然,它們同時一個折轉(zhuǎn),避向了一邊。原來,剛才這條螈鱷發(fā)出的那古怪“咯嚦”聲,竟是向它的同伴發(fā)出的求救信號;聽到求救信號的螈鱷,此時,正一條接著一條地趕過來。當扎巴與母熊躍起來,準備奮力追趕那條螈鱷時,一抬身,卻發(fā)現(xiàn)好幾條螈鱷張著大嘴正在等待著它們的前撲,所以,它們不得不在空中折過身,閃向一邊。
閃到一邊的扎巴倒是什么也沒想;如果要說想,不過是想要不是一下冒出這么多螈鱷來,它準備還要再次發(fā)起進攻。而母熊一落地,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能不能與螈鱷拼個你死我活,而是立即想到那兩只小熊。
兩只小熊在扎巴與母熊追趕那條螈鱷時,正準備也仗一仗勢,跳下石頭前來助助威。不想,它們剛一跳下石頭,卻見側(cè)邊的草叢一片簌響,接著,便是幾條螈鱷同時從中鉆了出來。
“快逃!”
母熊一轉(zhuǎn)身看到這種情形,立即一個躥身,跳到小熊身邊,一邊向它們發(fā)出快跑的信號,一邊橫身斷住螈鱷。然后,一邊威嚇著螈鱷,一邊退著,退著,等退到一定距離后,這才一個轉(zhuǎn)身,領(lǐng)著小熊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