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府的家丁隨冷欣離開不久,山螞蚱便從吳家新修的馬號外翻進了后院,悄悄從里面打開了偏門,身手如棉絮一樣輕捷。
陳六八擰著眉毛叫道:“手腳麻利點,不準跑了汪普。”
小嘍啰們亮起火把,一聲吶喊蜂擁著沖進了吳家的內宅。
陳六八的婆娘叫翠屏,被搶進胡宅后淪為三十五姨太,兩年多來天天以淚洗面痛不欲生,若不是還想再見陳六八一面,早就一根繩子懸梁去了。
陳六八帶著三十多人闖進內宅時,她幾乎認不出他了。臉上巨大的刀疤使陳六八嚴重破相,原本虎彪彪的相貌變得猙獰而陌生,若不是他舉著火把到處呼喊她的名字,即使站在對面她也不認識。
六八哥、我的親人,這輩子翠屏再沒臉陪你了,下輩子翠萍還是你的婆娘!隔著玻璃窗,翠屏心如刀割淚流滿面,緩緩從褥子下面取出已經準備了兩年的繩子掛在了梁上………
吳二桂的婆娘太多,陳六八抓過幾個吳家的家人打問,眾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誰也說不清翠屏是哪一房的,好不容易找到翠屏住處時,她已經掛在梁上咽氣多時了。
“好、好、好!”陳六八慘笑一聲,“翠屏,在天之靈慢走,看哥給你報仇!”陳六八熱淚滾滾,胸中從此再無牽掛,只剩下一條爛命和無窮無盡的仇恨。
小嘍羅們業(yè)務很嫻熟,一部分人嘁哩喀喳把吳家的金銀細軟及古玩玉器打包裝箱劫掠一空,另一部分則搜遍旮旯拐角尋找汪普,結果連影子都沒找見,一問才知道這廝傍晚時去了縣城,吳家在縣城有十幾家鋪面,汪普大概就便兒歇在縣城了。
一個小嘍羅跑過來問,汪普還沒回來,怎么辦?陳六八早已怒發(fā)沖冠血灌瞳仁,暴喝一聲:“帶上所有東西和女人,房子統(tǒng)統(tǒng)燒了!”
小嘍羅聞聽先是一愣,然后遲遲疑疑問了一句,“女人………女人也帶?”
火把閃爍不定,陳六八滿臉烏蒙蒙的絡腮胡爆起老高,眼睛里滿是獰惡,他擰著眉毛露出白厲厲的牙齒吼道:“一個不剩,全他媽帶走?!?/p>
小嘍羅一哆嗦,慌慌張張跑去張羅了。
吳家大宅占地二十多畝,幾百間房子燒起來時場面蔚為壯觀。走出十幾里地,陳六八回頭看了一眼泛紅的天空,心里一聲嗚咽:翠屏、就讓吳家大宅為你陪葬罷!
金銀細軟外加女人足足裝了六大車。月色下,刀光閃閃、槍口烏亮,胡子們滿臉猙獰可怖之色,女人們坐在車上綿羊一樣擠在一堆兒低聲飲泣,沒有一人敢表現(xiàn)出一絲反抗的意思。
一行車馬走到鴿子嶺山下的時候,陳六八一聲吆喝,車馬停了下來。小嘍羅們把車上的所有女人趕下車,然后迅速卸下金銀細軟。做完這些,陳六八招招手叫過兩個小嘍啰,壓低嗓門吩咐道:“你倆押著六輛空車沿著官道繼續(xù)往西去,走得越遠越好,天亮前找一個偏僻的山溝放了牲口燒了大車?!?/p>
兩個小嘍羅點點頭,跳上大車吆喝一聲隱進了夜色之中。
此時山上早已得到了消息,小嘍羅們飛跑下山前來接應??匆娺@么多漂亮女人,小嘍羅們頓時沸騰起來,大伙過年似的背著金銀細軟撕擄著女人們向山上走去。
看見十八姨太這個妖艷尤物,老山貓頓時饞得涎水直淌,襠里的活兒禁不住呲牙咧嘴硬鋼鋼撅起。他撲過來一把薅過十八姨太,一溜煙拖進房里嗨咻嗨咻弄將起來,十八姨太酣暢淋漓的哎喲聲整整叫喚了一夜。
見此情景,白狗皺著眉半天沒說話,末了只問了陳六八一句:“為什么要搶女人上山?”
陳六八咬著牙目眥盡裂,“吳二桂害了俺的婆娘。”
因因果果、反反復復,誰也逃不出這個局!白狗暗嘆一聲再沒吭聲。他不是因為陳六八搶女人不悅,主要還是因沒抓住汪普而耿耿于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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