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我并不想做柳如是(4)

朝野(第2卷) 作者:李新軍


朝旭很是驚訝,說:“嗨!你還真不簡單嘛,一口氣說出這么多‘十里’的優(yōu)美詞句?!?

玉芳笑道:“下了班沒事兒,除了有時聽您拉拉二胡,最近又愛翻翻元曲,我發(fā)現(xiàn)這元曲呀,如果不去研究它的詞牌,那種體裁,與現(xiàn)在的新詩長短句真有點(diǎn)兒近似。您說呢?”說完,天真地側(cè)著頭看著朝旭。

朝旭心中怎能不清楚這姑娘的用意,但他有意回避了那聽二胡所傳遞的信號,和她談起元曲來。笑道:“這倒是個新發(fā)現(xiàn),對元曲評價最高的,應(yīng)是明代戲曲家臧懋循,他在《元曲選序》中說,元曲不事雕琢,自然質(zhì)樸動人,‘妙在不功而功’??磥?,你與臧懋循所見略同哪!”他像個頑皮的孩子一樣笑看著玉芳。

玉芳故作生氣地說:“朝總挖苦人,不給您說啦!”

朝旭笑道:“你的見解就是有新意嘛!其實,元曲中用‘十’,除了‘十里’外,其他方面也用得多,如高文秀《誶范睢》中就有‘便讀十年書也只受的十年暴,便曉得十分事也抵不得十分飽’,兩句用了四個‘十’?!闭f完,朝旭臉上失去了笑容。

玉芳并不清楚,朝旭說的這兩句詞,曾經(jīng)是他離開楚云之初,一度環(huán)繞在心中的憂思。她望了望他道:“您總是高人一籌,我搜索枯腸湊合了三個人的詩詞,才講出三個十,您用一個人的兩句詞,便說出了四個‘十’?!?

朝旭說:“我毫無蓋過你的意思,也是偶然想起,你不要多心。其實,我對元曲并不感興趣,我喜歡唐詩?!?

玉芳說:“我知道,元曲只適合我們這個文化層次的人,唐詩我看不懂,只有您這高層次的人才喜歡?!?

朝旭笑了笑說:“請不要這樣理解,我愛好唐詩有兩個與別人不同的理由,首先,它是男人的詩,你看‘唐詩三百首’有幾首是女人寫的?”

玉芳不高興地說:“你歧視女人?!?

朝旭笑道:“我就知道你又會想偏哩,怎么能這樣想呢?男人研究男人寫的詩,是對自身思想性格的磨礪,比如說,每當(dāng)我讀劉禹錫的詩,我就覺得他有些像陳毅,那句‘玄都觀內(nèi)花千樹,盡是劉郎去后栽’直則直矣,可鋒芒畢露,又怎能不一貶再貶?聯(lián)系朝某又何嘗不是如此?”

玉芳聽了點(diǎn)頭默認(rèn)。

“第二點(diǎn)與人不同的理由是,外國人的提示,十八世紀(jì)奧地利作曲家馬勒認(rèn)為,中國的唐詩是一部中世紀(jì)的交響樂。他崇尚東方人悠然自得的人生,厭倦西方節(jié)奏緊張的生活方式,甚至把李白、王維詩中的思想寫進(jìn)了他《第八交響樂》的第六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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