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濟生先從哈米提如何患病說起,又說起自己和城中其他醫(yī)生無法將其治愈的事情說了出來,這么說有點丟面子,也容易得罪別的醫(yī)生,但他是公認的徐州第一名醫(yī),所以只要說他治不好,那么別的醫(yī)生也治不好,就不算落了別人的面子。當然這話要是換了別的醫(yī)生說,那非得打擊一片不可,結仇結怨,可他說出來,就算別的醫(yī)生聽到,也只會說聲慚愧,并不會較真。
哈米提就在跟前,他是當事人,他不反駁,那別人就認為是對的。
說過前事,再說如今。成濟生將信紙展開,對著百姓道:“可這病落到五里村的王平安小神醫(yī)手中,卻是連藥都不用,只說了句兩刻鐘,病便治好。喜傷心,恐勝喜。這六字真言講的是如人突感狂喜,那么便會傷害到心脈,使心竅打開而無法復合,哈老爺正是因為如此,才狂笑不止,幾致命殞。前三字是病因,而后三字則是治法,無需藥石,更不必針的,而是用更大的恐懼,使哈老爺憂愁抑郁,心竅關閉,這樣狂喜癥自然而然就痊愈了!”
說完之后,成濟生對哈米提道:“哈老爺,我說的可對,可是符合你剛剛所經(jīng)歷的情況?”
哈米提長長吐出一口氣,點頭道:“不錯,正是如此。只是這種治療方法,可是把我給嚇得不輕?!?/p>
阿依丁笑道:“姐夫,要是嚇得輕了,那你這病也治不好?。 ?/p>
哈米提也笑了:“說得也是,不這樣還真不行!”
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這才明白了真相,齊聲哦了出來,原來治病,還能用這種方法啊,當真是頭次聽聞,大漲了見識!
哈米提轉臉看向成濟生,很是抱歉地道:“成神醫(yī),為了我的病,卻無端連累了你受驚,實在過意不去啊,待我兒百日之時,你可一定賞臉,來我家吃酒,權當我給你賠罪了!”
成濟生忽地笑了,臉上再無半絲頹態(tài),笑道:“哈老爺說笑了,你哪有連累到我,我還倒要感謝你才是,如不是你上門這一鬧,我哪會知道天下竟有如此治病之法,就算日后聽人復述,卻也不會如親身經(jīng)歷來得透徹,我還要多謝你才是!”
有的百姓叫道:“哈老爺,成神醫(yī),你也別謝來謝去的了,倒是要謝謝那位小神醫(yī)才對,他是你私生兒子嗎,你們可要滴血認親?”
成濟生登時就急了,連忙搖頭擺手,道:“不不,絕無此事。那小神醫(yī)乃是五里村的王家小公子,家中有萬卷藏書,自通醫(yī)書,醫(yī)術如神。以后大伙兒也不要叫我神醫(yī)了,咱們徐州能稱得上神醫(yī)二字的,我看也只有他了!”
哈米提點頭道:“小神醫(yī)自然是要謝的,待我備齊禮物,親去五里村感謝!”
成濟生道:“哈老爺去時,記得叫上老夫!”
“那是自然!”哈米提病好了,便著急回家,這便就要與成濟生道別。
他們要走,可那隊城門兵不干了,領頭的隊長上前來,道:“哈老爺,您著急看病,這個俺們都理解,可你踹了城門……”
哈米提一邊去找馬,一邊道:“那門被踹壞了?修一扇大門要多少錢?”
隊長眼珠一轉,獅子大開口地道:“怎么著也得一百五十貫吧,這可不是我多要,我得跟上司……”
哈米提找到了自己的健馬,翻身上鞍,道:“我給你五千貫,把徐州城所有的城門都修一遍吧,剩下的你們留著,買些酒來壓壓驚!”打馬便走,阿依丁自后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