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你仍然喜歡做愛嗎?”
“你說的好像我做了切除手術似的?!?/p>
“我認為你是的。我認為有人已經切除了你的心。”
我看著她,我的眼睛是明亮的。
“那并不是故事結束的方式?!?/p>
暫停。
自動寫作總是存在危險。書寫你自己朝向一個永遠不需被告知的結局是危險的。在某個確定無疑的點上,故事會凝聚起敘事沖動。它會說服自身,并且盡其所能說服你,看得見的結局是唯一可能的結果。這是命中注定的,而喪失控制不知為何會給人以安慰。這就是你的腳本,但現(xiàn)在故事在書寫它自己。
暫停。
打斷敘事。拒絕目前為止所有已被告知的故事(因為這正是敘事沖動的本質),試著以不同的方式講述——有著不同的風格,不同的重量——給使用了幾個世紀因而被阻塞的元素中加入一些空氣,給這個浮動的世界加入一些物質。
在量子現(xiàn)實中存在著上百萬種可能的世界,匿名的,潛在的,可能正刻畫在我們心上,但我們還沒能找到唯一能到達的洞穴。一旦我們發(fā)現(xiàn)了,我們就回不來了。
在那些世界中,事情也許會追蹤我們自身,但結局會有所不同。有時,我們須有一個不同的結局。
我不能帶著我的身體穿過空間與時間,但我可以傳達我的思想,用我的故事,寫下的和未寫下的,將自己帶入一個尚未存在的地方——我的未來。
故事就是地圖。已繪制的和可能會繪制的旅程地圖。一段穿越真實與想象領土的馬可·波羅的旅程。
有些領土已變得越來越像海邊度假勝地。我們到達那兒時,我們知道我們會在那里建造沙塔,曬日光浴,那里的咖啡館菜單從來沒變過。
有些領土則要荒涼些,報道上也不見記錄。導游只在這里有用。在這些荒涼的地方,我成了地圖的一部分,故事的一部分,在眾多的篇章里加入了自己的章節(jié)。這是《塔木德經》式的故事中套故事,地圖中套地圖,存在各種可能,但也在警告我累積的重量。我生活的那個世界——一個物質的,看起來堅固的——那里的重量恰到好處。其他我能到達的世界,需要保持它們的輕盈和它們光一般的速度。我從那些世界帶回到這個世界的是另一種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