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曳安靜地聽完,眨眨眼問:“還有嗎?”
看見她眼底滿是促狹的笑意,陸競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像個婆婆似的嘮叨了那么多,俊臉頓時有一點兒紅,擺擺手道:“沒了,你快登機吧?!?/p>
“哦,那我走了,回見。”游曳說著,轉(zhuǎn)身就走。
“喂,等等——”陸競叫住她。
“又怎么了?”
陸競的表情更別扭了:“啊,那什么……注意安全。”
游曳愣了一下,心里有些暖暖的,微笑點頭,朝他揮了揮手,走了。
陸競雙手插在褲兜里靜靜地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轉(zhuǎn)角處仍站在原地,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說:記得給我打電話。
這么肉麻兮兮的,她肯定會笑他吧,他想了想,還是算了。
上了飛機,游曳才想起要給汪平宇打個電話,之前他們本來說好一起回D市。汪平宇跟陸競一樣絮絮叨叨地叫她注意這個注意那個。
“好啦,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國?!庇我沸Φ糜悬c無奈,難道她長了一副讓人不省心的樣子嗎?
“飛機快起飛了,我關(guān)機了,回來學(xué)校見吧?!?/p>
掛斷電話,游曳戴上眼罩一路睡過去。
飛機抵達新加坡樟宜國際機場時,已經(jīng)是晚上了。暴雨驟然來襲,干凈的城市里燈火璀璨,雨霧騰騰。
游曳坐車到達預(yù)訂好的××酒店。
這家酒店的謝姓少東是一對兄弟,哥哥三十歲左右,弟弟二十七八歲,他們的祖籍是D市人,和謝君宜家有很遠的表親關(guān)系,兩兄弟和謝君宜都很熟,游曳也認(rèn)識他們。
兩人都很幽默風(fēng)趣,很有紳士風(fēng)度,游曳對他們挺有好感,只要他們?nèi)市,她沒其他事的話基本上都會作陪一起吃飯。
她上大一時,謝家弟弟被她的絕艷美色和獨特性格吸引,起過追求她的念頭,結(jié)果被謝君宜罵得狗血淋頭:“你這么老一只花牛,竟敢覬覦我妹這株嫩草,去死吧你!”
游曳在一旁笑得肚子疼,她倒不覺得年齡是問題,主要是那個男人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他沒有酒窩兒。
他笑起來不夠帥。
他的名字不夠好聽。
他太中規(guī)中矩。
等等??傊砩蠜]有吸引她的那幾個特定閃光點。
不過他的性格還是很不錯的,遭到拒絕后對她仍然十分和善熱情。游曳已經(jīng)習(xí)慣了每次從新加坡轉(zhuǎn)機去巴厘島之前都在他們家的酒店住一晚。
知道她對1314這個房號有種莫名的執(zhí)拗,那位謝先生便長年閑置著那間房,不讓其他客人住進來。
去年他娶了一個嬌小甜美的馬來西亞女孩,游曳以為他對她的特殊禮遇應(yīng)該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做好了失望的準(zhǔn)備,昨晚打電話訂房時隨口問了句:“1314號房間已經(jīng)有客人入住了嗎?”
不料電話那端的前臺小姐卻告訴她說:“非常抱歉,這間是我們老板為一位友人留的專屬房,不對外開放?!?/p>
他竟然還為她留著!
游曳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當(dāng)時的心情。
驚訝,感動,開心,疑惑,無措……好像都有一點兒,更多的卻是茫然。
二十歲的生命里,很多男人愛過她,很多男人都對她很好。她戀愛了很多次,也喜歡過幾個人,可惜無論他們?yōu)樗鍪裁?、做多少,她感激,試著回報,卻怎么都無法全情投入。
不知從何時起,她已經(jīng)失去了愛人的能力。
她找男朋友的要求很簡單,他要有酒窩兒,笑起來夠帥,名字合她心意,可以放任她各種任性的行為……只要符合這其中任意一條就行了,那個人具體是誰,好像關(guān)系不大。
就像程笑說的那樣,她要的只是陪伴,而不是愛情。
想了想,她致電給那位謝某,感謝他的照顧后,告訴他以后不用再為她留1314房間了。
“你以后都不來新加坡了嗎?”謝某有點傷感地問。
“不是……”游曳頓了頓,還是決定把話說清楚,“我只是覺得這樣對你的妻子不好?!?/p>
對方有點愕然:“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不過如果換了我從別人那兒聽說我的丈夫?qū)σ郧白非筮^的女人禮遇特別的話,我心里也會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