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可露出十分懷疑的神情。
“那你的意思,案犯是從外部進入房間的了?可不是說斯金納小姐絕不會開門的嗎?”
基德一邊點頭一邊說:“是的,這里我們必須考慮死者一些異于常人的地方。話說回來,蘋可,我們把那么沉的尸體往外搬的時候,你沒注意到什么奇妙的東西嗎?”
蘋可可不想提自己曾經(jīng)想順手牽羊那對耳環(huán)的事情,她只是沉默地搖了搖頭。
于是基德一邊回憶一邊往下說:“與世隔絕的被害人臉上化著精致的妝、耳朵上戴著高貴的祖母綠耳環(huán)、身上穿著漂亮的裙子,像不像要跟什么人約會?”
說到這兒,福爾摩斯二世急忙插嘴。
“是誰呢——該不會是漢弗里律師吧?等一下,那條裙子就是那小子送的禮物??墒?,帕斯克小姐和斯金納小姐都說過,伊麗莎白對他沒意思!”
“不管怎么說,被害者當天的行為和平常大為不同。一天之內(nèi)滴水未進對她來說就夠不正常的了,正如福爾摩斯二世先生所說,她還穿上了自己最討厭的裙子,這就更奇怪了。不過,最為奇怪的是,為了一個‘外人’,她竟打破了堅持近五十年的慣例,這其中一定有十分充分的理由吧。
“我想到那間臥室,五十年來,被害者始終保持一顆清純的少女之心,把自己關在那幢房子里,與世隔絕。每天暴飲暴食、看著舊照回憶往昔或閱讀低級的言情小說及雜志過日子。她只生活在夢幻的世界里,過著完全失去自我的老女人的生活。而在她的夢幻世界里,一定有一個專屬的指針。”
說到這里,基德突然轉(zhuǎn)向蘋可:“蘋可,你今天嘴上為什么涂著這種讓人討厭的顏色?”
被冷不丁這么一問,蘋可嚇了一跳。她結結巴巴、抖著綠色的嘴唇回答道:“占星書上說,今天我可能會遇上倒霉的事情,出門要格外小心。而綠色是我今天的幸運色?!?/p>
基德神采飛揚地點了點頭。
“這樣啊,那么,今天死者穿的衣服是什么顏色的?”
“啊,綠色的!對了,還有耳環(huán)……”
“對,今天死者穿著綠色的連衣裙,綠色可是她非常討厭的顏色啊。另外,她還戴上了祖母綠的耳環(huán)。你怎么看待如此自相矛盾的行為?對于這件事,我的判斷是,她那個夢幻世界里的行為指針會不會是占星術呢?她的一切行為都會遵從占星書的指示。也就是說,那天占星書上說斯金納小姐的幸運色是綠色!”
蘋可一臉心事被說中的表情。
“這么說來,她的臥室里確實堆滿了占星雜志。我曾打開柜子的抽屜,發(fā)現(xiàn)里面全是綁成一束的占卜箋。斯金納小姐每天的樂趣就是那些東西了吧?”
“是的,你對今天早上讀到的占卜箋還有什么印象嗎?”
被這么一提醒,蘋可第一次把視線落在抱著的餅干盒上。基德伸出手,從餅干盒里抓出一塊小餅干。圓形的小餅干上有一塊挖空的部分,里面塞著一張卷起來的紙片。
基德把紙片抽出來,一邊展開一邊說:“占卜餅干,這種餅干一直很受歡迎。今天早上,蘋可聽信餅干里的占卜預言,涂上讓人生厭的綠唇彩。斯金納小姐也一樣,聽從了占卜箋的預言,穿上幸運色——綠色——裙裝,戴上祖母綠耳環(huán),忍淚絕食一整天。晚上還為了來訪的某人,拉下門閂、打開大門……”
“為了本應憎恨的布倫達溫?!碧O可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是的,只有一個人有殺害伊麗莎白斯金納的動機,那就是為錢所困、把遺產(chǎn)當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斯金納的堂妹——布倫達。她去找漢弗里律師,希望通過法律手段獲得幫助,解決她的財務危機。沒想到卻聽說斯金納小姐計劃把所有錢悉數(shù)捐出,還是捐給一個她無法染指的地方。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開始考慮殺死斯金納小姐。
“但是,要實現(xiàn)這個計劃,必須先解決橫亙在眼前的兩只攔路虎:一個是,斯金納小姐死后,她將是遺產(chǎn)的唯一合法繼承人,可這也會讓她成為首要嫌疑犯;另一個是,被害者閉門不出,也不允許別人進屋,形成了一個外部人員不可能殺掉她的奇特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