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要回國找她”(1)

徐志摩:風往哪里吹 作者:敏君


劍橋大學校友居頂樓的走廊十分寬敞、靜謐,帶著幾分安詳。從走廊的窗戶向外望去,可以看見康河對岸的草場。那里有十數(shù)匹黃牛與白馬,正悠閑地嚼草。一陣風吹過,帶著幾聲細碎的鳥語飄進窗口,成了這里唯一的聲響。徐志摩獨自一人坐在狄更生的房門口,已經(jīng)有幾個鐘頭。

徐志摩十分喜歡狄更生,很喜歡到他這里來。徐志摩終其一生,都對這位慈藹的老人敬愛有加。如果不是他,自己恐怕進不了劍橋,無法在這里體驗快樂的劍橋生活,更無法形成對文學藝術的興趣。所以,遇到狄更生是他一生最大的機緣。

他與狄更生的初次見面,即是在徐志摩認識林長民的那次國際同盟協(xié)會上,狄更生是那次會議的主席;后來徐志摩在林長民家里喝茶時,再次見到了他。漸漸地,二人便熟識起來。徐志摩對這位亦師亦友的長者崇敬非常。1921年,他送給狄更生一部家藏的康熙五十六年版《唐詩別裁集》,還用毛筆在書上寫了獻辭:

“贈狄更生

舉世擾擾眾人醉,先生獨似青人雪;

高山雪,青且潔,我來西歐熟無睹,

惟見君家心神折。

嗟嗟中華古文明,時埃垢積光焰絕,

安得熱心赤血老復童,照耀寰宇使君悅

——西游得識狄更生先生,每自欣慰,草成蕪句,聊志鴻泥?!?/p>

這是徐志摩作為詩人的處女作,其中可見他對狄更生的崇敬。而狄更生也對徐志摩愛護有加。徐志摩時常到這位慈祥老人的寓所里與他聊天。狄更生便與徐志摩聊他對愛與真的希冀,聊他所崇尚的古希臘生活與東方文明,聊他對偉大浪漫主義作家的推崇。這一切,都在徐志摩心里,織造了關于浪漫與理想主義情愫。但狄更生大多數(shù)時候都在倫敦與他的姐妹們住在一起,鮮少待在劍橋。當他不在時,徐志摩仍然會時不時地來到狄更生的房門口,坐在那里沉思——關于理想,關于生活的方向。今天他坐在這里,想得更多的也許是林徽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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