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看!”葉之之說。
陳漁對此不屑,一字一頓地說:“勤儉持家是優(yōu)良傳統(tǒng)!毛主席倡導(dǎo)的!這也是好媳婦的通行證!”大家聞聽此言,面面相覷。
陳漁去衛(wèi)生間,旋即從衛(wèi)生間出來的楊淇低聲爆料道:“陳漁的內(nèi)褲也換了,是那種地攤貨,屁股上還印著大紅大綠的‘流氓兔’呢。”
“天哪,完了完了,女人一旦獲得愛情,就完全沒自我了。”葉之之感嘆道。
“就是,你看她儼然像是已婚婦女,滿腦子柴米油鹽醬醋茶,跑步進入了黃臉婆的時代?!卑不艺f。
這時陳漁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了,楊淇起哄:“讓我們見識下這田大力是何許人也,能讓一個人迅速變成另外一個人。”陳漁將計就計,干脆地答應(yīng)了,讓田大力請她們吃飯。
安灰問:“去哪吃?”
大家沒主意,都看向陳漁,她沉吟一會兒,莊重地說道:“吃燒烤去吧?!?/p>
“你那樣子,我以為去吃大餐呢。”楊淇揶揄道。
葉之之笑著說:“行,隨便一點兒就可以,別難為田大力?!?/p>
定下來之后,陳漁躲到一邊去給田大力打電話:“能不能別一上來就先點二十個燒餅?”
田大力沉默了一下,此時陳漁受不了他的沉默,急切地說道:“我給你三百塊錢,到時你去結(jié)賬,不會讓你難為情的。”
田大力定在了“田園燒烤”,陳漁帶她們幾個到了,葉之之她們對吃飯的環(huán)境實在不敢恭維,桌子、馬扎、地板都是油污污的。楊淇見狀,低聲埋怨道:“我可從沒來過這種地方吃飯?!边@話讓陳漁和田大力感到有些愧色和尷尬。葉之之給了楊淇個眼色,示意讓她閉嘴。安灰則向老板招呼道:“拿十包餐巾紙來!”田大力有些心疼,在這里消費餐巾紙,是兩元一包。安灰分了分,招呼大家把紙抽出墊在馬扎上。田大力眼光里有一絲慍怒,二十元就這樣全都坐在屁股底下了,他暗罵:“簡直就是浪費!”
十包餐巾紙把氣氛搞得有些凝重,等烤肉串的時候,葉之之為緩和下氣氛,同田大力聊天,葉之之微笑著說:“你是在金得利科技公司嗎?”
“是?!?/p>
“在那兒干得還好吧?!?/p>
“好?!碧锎罅Φ幕卮鹂偸呛喍痰囊粋€字,這讓葉之之覺得自己很無趣。對于這種禮貌周全的冷淡,坐在一旁的陳漁也是尷尬得要命,她似乎沒有什么辦法。
楊淇自顧地說道:“當(dāng)愛情遭遇面包危機,就算是來到岔路口上了,可我們小漁,二話沒說,勇往直前地跟了你,你可要好好珍惜!”
安灰也跟上一句:“你按揭買房了嗎?你可要作好房奴的心理準備,我有一個朋友,他每天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小心翼翼地匍匐在方圓100平方米范圍內(nèi),不敢伸縮曲張、不敢大搖大擺,怕生病、怕失業(yè)、怕出意外,日子過得簡直心驚肉跳?!?
田大力把楊淇的話看做是火,安灰的話自然是油,他努力讓自己鎮(zhèn)靜,輕描淡寫地說:“你們放心吧,我會對陳漁好的。”他面無表情,可內(nèi)心里卻在磨刀霍霍,陳漁也嗅出點兒躁動,他們暗地里刀光劍影。還未吃完肉串,田大力自顧自地要烤餅,埋頭吃起來。這頓飯,大家吃得都不開心,陳漁發(fā)覺,現(xiàn)在田大力變得要命的自卑和小氣。
吃完飯,大家散伙。陳漁問道:“我的朋友怎么樣?”她努力鎮(zhèn)靜自己。
田大力十分不屑地說道:“一個假裝高雅,一個像個雞,一個假正經(jīng)。”
陳漁一臉的驚駭:“天哪,你怎么可以說出這樣惡毒的話來!她們可是我最好的朋友?!?/p>
“可我不喜歡她們?!碧锎罅σ桓辈辉诤醯臉幼印?/p>
“你簡直心理陰暗,在人家面前你覺得自卑,所以自許清高地說一些惡毒的話來遮掩,是不是?!”
“我就是討厭她們!”
“我更討厭你那些狐朋狗友!常常把我置身于各種尷尬的情形下,一次次覺得我不夠好!”陳漁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你今天讓我很沒面子!”
“你一直都沒給我面子!”
他們一邊走一邊吵,吵過了兩條街,依然唇槍舌劍,氣憤不已的陳漁接著說道:“十包餐巾紙就讓你的臉拉長了十分!自卑、小氣、斤斤計較!”
“你現(xiàn)在變了,不愛我了,就因為我沒有房子!對吧?”
“你放屁!”
陳漁覺得田大力簡直不可理喻,她搭車自己回家了。第二天他們就和解了,因為他們還深愛著彼此,田大力主動打來電話道歉,他們都覺得為了各自的朋友爭吵不休,不值得,畢竟一起地老天荒相扶到老的是他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