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周末的早上,大家照例聚到一起,依然是在葉之之的茶館。陳漁是最晚來的一個,她一進到茶館,就開始跺著腳訴說自己的不幸遭遇:“我發(fā)現(xiàn)我不是和田大力一人在談戀愛,還有他的一群狐朋狗友。”
“怎么你愛如潮水泛濫了?”楊淇調(diào)侃道。
葉之之接道:“什么呀,她大概跌入田大力龐大的朋友關(guān)系網(wǎng)了?!?/p>
陳漁白了楊淇一眼,說道:“知我者,之之也?!痹谝慌缘陌不?,沒有說話,她一直在閉目養(yǎng)神揉耳朵。陳漁氣憤地說道:“和他談戀愛,還要捎帶上他的朋友,簡直讓我氣喘吁吁,你們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田大力的那些朋友簡直不可理喻,和他們一起吃飯,用八個字概括就是:毫無意義、令人惱火?!标悵O說完,拿起桌上的面包,狠咬起來,喘口氣,接著泄火:“憑什么要我和他們打成一片,難道他們比我還重要嗎?”
陳漁的喋喋不休,并沒有引起大家的圍觀,葉之之、楊淇、安灰各忙各的。陳漁不滿地說:“你們怎么這么沒良心哪?!彼聪虬不?,說道,“我的聲音是噪音嗎?從我一開口說話,你就在那兒揉耳朵,揉呀揉。”
葉之之撲哧笑了,說道:“她的耳朵還殘存著薩達的余音,她在那消炎敗火呢,與你無關(guān)?!?/p>
“怎么回事?”陳漁問道。
楊淇接言:“你問當事人唄?!?/p>
陳漁又看向安灰,大聲說道:“喂,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安灰睜開眼,停止了揉耳朵:“不用這么大聲,我能聽到。”她坐起,喝了一口茶水,說道:“他倒是沒有把我推進朋友圈,我只和他一人在一起,常常是不見其人,但聞其聲,不管你樂不樂意,耳里先灌進一陣聒噪和騷動,如同百蟬鳴唱?!?/p>
陳漁同情地說:“還不如推進朋友圈呢!”
楊淇笑著說:“千萬別,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萬一他的朋友都和薩達一個樣兒,都愛唱歌,還綿羊音,那安灰還不得掉進大羊圈里呀?!?/p>
大家都哈哈笑起來,這時田大力的電話打了進來,陳漁十分不情愿地接了起來。
“晚上有個飯局,和我一起去吧。”田大力說。
陳漁驚呼道:“還吃飯呀。都是什么人?”
“都是不錯的朋友。”
“我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
“有你認識的,也有你不認識的?!?/p>
陳漁無奈地掛斷電話,撇著嘴說:“又去吃飯。”
“看你那樣,簡直像去上刑場?!睏钿空{(diào)侃道。
葉之之表示同情地說:“我理解陳漁,我一朋友鈴花,她男朋友也有一大幫朋友,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每次都叫上她一起參加,鈴花對那種鬧哄哄的聚會,一點兒也不感興趣。她每次都勉強應(yīng)付,木訥無趣地干坐著,她男朋友對此很不滿意,原因是沒給足他面子。他們吵過幾次,但兩人感情還是不錯的。要命的是最后他們分手了,更要命的是她男朋友決意分手的原因,竟然是那幫朋友對鈴花不好的評價?!?/p>
“天哪,這般分手的理由,真是荒唐至極!”安灰憤憤不平地說,“這種男人不要也罷!”
葉之之說:“荒唐歸荒唐,但也有一定的道理。在你之前,他已經(jīng)有固定多年的朋友圈,你非要讓他離群索居,虎落平陽,最后下場就是虎會咆哮憤怒。想想看,小到朋友關(guān)系,大到婆媳關(guān)系,這都需要你用八面玲瓏的本領(lǐng)來平衡。”
“讓你這么一分析,還真有點兒道理,我們真的不單是和他一個人戀愛,還包括他的各種關(guān)系?!睏钿款D悟道。
安灰痛心疾首:“哎喲,一聽我就頭疼了?!?/p>
陳漁陷入沉思,怔了會兒,她驚呼道:“田大力會不會也這樣?”
這時楊淇也突然想起自己的心事,便憂心忡忡叫苦不迭起來:“我也愁哪?!痹跅钿孔炖锊怀R姷摹俺睢弊郑齺黻悵O取笑她的興致,“怎么,你也愛如潮水泛濫了?”
“你別說,我還真有這本事?!睏钿孔孕诺卣f。
葉之之不屑地說:“小心淹著你?!?/p>
楊淇徑直地說道:“我愁的是曾揚的表弟?!?/p>
安灰驚喜地說:“表哥、表弟同時愛上你了?”
“肯定不是,這種事,對她來說是喜事?!比~之之笑著說。
“哎喲,知我者,之之也呀?!睏钿块L嘆一聲,一想起曾揚的表弟,她就氣上心頭,接著也開始喋喋不休起來:“我和他表哥談戀愛,有他什么事呀?擺一張臭臉給誰看呀?!彼迪聸Q心,狠狠地說道,“等我做了女主人,一定改朝換代,小樣兒,你還能垂簾聽政?”
葉之之聽她們幾個都說完,她沮喪地說:“我倒真希望駱坤能把我推進他的朋友圈,我自認為,這至少對我是一種肯定。和他交往的這段時間,也許只有他的車和手機認得我。”
楊淇說:“對駱坤這種男人,你得慢慢蠶食,不可急于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