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興只聽到“郝心義”這個名字,對肖小月的話還沒反應過來,偵查員便不耐煩地說:“算啦,那邊既然已經(jīng)突破,還跟他費什么唾沫?。∽屗灹俗只丶业戎ゲ痪偷昧?!”說著又轉過頭來一迭聲地催促道,“快簽,快簽,快簽!早簽完了早回家收拾東西去!”
“收拾?收拾什么東西啊?”石興驚慌失措地把筆掉到了地上。
“郝經(jīng)理,快走吧!都到了這兒了,磨磨蹭蹭的還有什么用!”沒等石興把筆撿到手里,走廊里便傳來一陣雜沓紛亂的腳步聲和一個偵查員厲聲的呵斥。
石興聞聽此言馬上變了臉色!
這時一個偵查員進來報告:“人已經(jīng)帶到,現(xiàn)在在旁邊的訊問室里!”
“真夠神速的。我馬上就過去!”肖小月愉快地高聲說道。
石興再也承受不住地大喊:“等等!等等!我說,我說!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兒!”
身邊的偵查員冷笑著說:“對不起,我們現(xiàn)在還沒工夫聽了!”
石興一下子崩潰了,忍不住大叫起來:“都是我表姐叫我撒謊的,我早就知道他們要出事兒了!”
兵不厭詐,石興把所有知道的情況全交代了。攻下石興后,肖小月打電話請示趙海平:“趙局,兵不厭詐嘛,我剛才對石興就用了這一招,石興已經(jīng)交代了,下一步我準備緊急傳訊郝心義?!?/p>
趙海平說:“好!你在寧城就趁熱打鐵干吧!”
趙海平在電話里叮囑肖小月:“李源澤的老婆肯定已經(jīng)和石興、郝心義定下攻守同盟。郝心義的行賄本身就已經(jīng)構成犯罪,他絕不會輕易吐口,所以你要講究策略?!?/p>
在寧城,肖小月和寧城檢察院的同志們敲開了郝心義的家。對這些突然造訪的人,郝心義顯然是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肖小月迎著他的目光走上前一步,氣勢逼人但又語氣柔和地說:“你是郝心義先生吧?我們是海州市人民檢察院反貪局的,有點兒事請你協(xié)助調查?!?/p>
“再說一遍,你們是哪兒的?”寧城廣福房地產有限責任公司總經(jīng)理郝心義像是沒有聽懂來人的話,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瞇著眼睛打量著眼前的這幾位不速之客。
肖小月又說了一遍。
“檢察院的?我就是個私營企業(yè)老板,貪污受賄也輪不到我,不知道你們檢察院找我有什么大事?”
肖小月說:“去了你就知道了,走吧?!?/p>
肖小月身后兩個寧城檢察院的偵查員走上前,一邊一個握住郝心義的胳膊。
年近五旬、精明干練的郝心義被帶到了寧城檢察院的訊問室。
坐定后,郝心義還裝出一副無辜狀說:“我可是守法公民,合法經(jīng)營的?!?/p>
肖小月說:“剛才你不是說貪污受賄輪不到你嗎?可行賄呢?”
郝心義仍然刻意掩飾著自己的內心說:“什么行賄?我給哪個政府官員行賄了?你們有證據(jù)嗎?”
肖小月質問道:“我知道李源澤妻子今天下午已經(jīng)跟你聯(lián)系過了,我還知道你想拖延時間。你以為24小時一到,那邊不得不把李源澤放了,你也就沒事兒了,是不是?這主意還是李源澤老婆給你出的吧?”
郝心義聞聽此言,自知再不能小視面前這個年輕漂亮的女檢察官了??伤圆桓市木瓦@樣被打消了氣焰,仍然繼續(xù)裝瘋賣傻:“你說什么呀,小姑娘!我可是一句話也聽不懂!”
“聽不懂?那我給你詳細說說!”肖小月站起身子,居高臨下地說,“其實你心里比誰都清楚。如果不是你向李源澤行賄,你能有資格和工建聯(lián)合開發(fā)那塊地嗎?你能一分錢不墊資,反倒先從工建那里拿了九十七萬嗎?這種事情你們想騙誰呢?”
“我誰也不想騙!”郝心義理繼續(xù)抵賴著,“那是工建扶持我和我們廣福長期戰(zhàn)略合作的結果!”
肖小月緊盯著郝心義的雙眼:“你們合作得不錯嘛,合作到以石興的名義買輛車,然后送給李源澤的老婆開,對嗎?”
“你說什么呀?真是莫名其妙。我不認識什么叫石興的?!焙滦牧x說。
肖小月笑了笑說:“石興可說認識你,說一切都是李源澤和你的主意。石興就在隔壁訊問室,要不要我把他找來跟你當面對質呀?”
郝心義聽后馬上裝出一副無辜的嘴臉說:“嗨,當時都怪我多嘴,我說寧城的車市在搞促銷,但是只優(yōu)惠本地人。石興是寧城人,又是李源澤家親戚,不正是最好的人選嗎?”
肖小月繼續(xù)追問:“按照你的說法,李源澤是臨時想在寧城買車了?也就是1月份他來和你洽談生意的時候臨時決定的?”
“對呀,還是后來我陪他去車市挑的車呢……”郝心義說。
“誰付的錢?現(xiàn)金還是支票?”肖小月步步緊逼,毫不給郝心義思考的時間。
郝心義繼續(xù)胡言亂語:“當然是李源澤付錢了!給的是現(xiàn)金!”
肖小月說:“你撒謊!郝心義,你太不老實了!1月14號上午在車市,李源澤說用石興的名義買車比較穩(wěn)妥,你就拿出了廣福的支票。李源澤告訴你,這種事情還是現(xiàn)金交易比較好,你就去準備錢了。當天下午李源澤沒有出現(xiàn),是你把現(xiàn)金交給了石興,讓他買下了車。要不要看看你1月14號在銀行的提款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