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朱壯云從自行車上跳下，一跛一跛地回到家中，得知豬崽仍舊被弄走，又見杏花被村長玩過。一個男人，不禁嗚嗚哭道：“沒戲了，沒戲了。命不好，運氣不好，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周瑜成了我的榜樣，我成了周瑜的盜版，這日子過不下去啊！”

他的老婆也跟著哭：“我的豬舍一空，燕子的學(xué)費，沒有著落。我想喂豬，想與豬聊天，卻沒有了它們。村長啊，做人要仁慈一點兒啊！”

朱壯云的事驚動了村里的張家翁媽，張家翁媽年紀一大把，頭發(fā)像白花花的銀子，有搓衣板一樣的皺紋。人老，但心年輕，心態(tài)好。一名真正的佛教徒，樂于助人，為村里著名的老好人。

老人家來到朱壯云家，從口袋里摸出一張20元、一張10元的鈔票，遞給朱壯云，說：“我手上只有這么多，你家困難，我也幫助不了你更多，很抱歉。”

朱壯云一把握住老人的手，說得真誠：“只有張家翁媽的良心好，有菩薩心腸。那個遭天殺的村長朱石代，不得好死，把我家的豬崽搶走，搶走了我的希望，我只能外出打工。”

張家翁媽專門為他考慮：“你一個殘疾人，到外面混，很困難，這比一個人的長相困難還困難。‘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無奈?！瓒歼@么唱。不過，現(xiàn)在，到外面興許還能找到一條活路。我給你出個主意，你要外出謀生，首先要帶好證件，辦一張殘疾人證，辦證可能要工本費，不過辦了證，坐車就可以半價，到城里撿個廢品什么的，都方便一些?！?/p>

朱壯云很贊同并說出自己的戰(zhàn)略構(gòu)思：“張家翁媽言之有理，我就聽您的話，辦一張殘疾人證，就外出尋找活路，三畝責(zé)任田，就讓杏花在家料理，到秋天開學(xué)的時間一到，我有錢寄回家，好讓燕子繼續(xù)上初中?！?/p>

朱壯云對張家翁媽再三感謝，然后一跛一跛地去找村長。

他在一棵樹下找到了很悠閑的村長。

地主一樣的村長，看都不看他一眼，就知道是他，于是底氣十足地發(fā)言：“你莫來麻煩我。我在思考村里的藍圖，本村長在呼吸這棵樹提供的綠色好氧氣，進行有氧生活。你來問我，你的豬?，F(xiàn)在告訴你，豬早就賣掉變成了別人的豬，用你的豬抵村里的債，天經(jīng)地義。你快走開，否則我代表村委要收你的氧氣費。這棵樹，這個氧吧，版權(quán)屬于我的，我完全可以收你的氧氣費。看我怎么收拾你。”

朱壯云趕忙一跛一跛地離開樹，離一丈多遠，對村長說話：“隔這么遠，沒有呼吸你的氧氣吧。做人要仁慈一點兒，你不能收我的氧氣費。我想去市里殘疾人協(xié)會，辦一個殘疾人證，外出謀生。”

村長一聽有新的信息，反應(yīng)很快，告訴他：“寫一封介紹信，300元?！?/p>

朱壯云一聽，氣得不行，一跺腳，自己又站立不穩(wěn)，搖晃了一下，也說出憤懣之語：“你簡直是搶錢，哪里有這樣的事，介紹信幾句話，就要300元，稿費這么高，太黑了吧?！?/p>

朱石代傲慢地說話：“我是村長，村里的話語權(quán)就在我的手中，話語權(quán)當然不能太便宜?！?/p>

村長還要說他的歪理：“但我的稿費并不高，要價合理，我寫這幾句話，是一個書法作品，加上一個紅得耀眼的公章，300元，不貴，并且絕不打折，也不會降低稿費標準。”他接下來又說：“你說話，話中帶刺，攻擊領(lǐng)導(dǎo)，顛倒黑白，就不怕我法辦你，看我怎么收拾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