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棟笑著說:“沒問題,我獻(xiàn)過血?!?/p>
看著鮮紅的血流入血漿袋中,穆杉感動地看著國棟,她一直說“謝謝”。國棟只好截斷她的話,露出壞壞的笑,直問“怎么謝呢?”穆杉沒想到國棟會這樣問,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瞧你嚇的,不會獅子大張口的。把你的‘簡單的愛’借我看看就行了。這要求不高吧?”
穆杉愣了一下,點(diǎn)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國棟看著穆杉一直忙著跑來跑去,心中卻升起一絲甜蜜。他不想影響穆杉工作,所以獻(xiàn)完了血,就走出了醫(yī)院。當(dāng)穆杉走出醫(yī)院,驚訝地發(fā)現(xiàn)國棟還坐在花池旁。
“你怎么還在這兒呢?快回家休息啊?!蹦律甲龀鲆桓币s國棟回家的架勢。
“你不是答應(yīng)了要謝我嘛,我要是走了,你萬一耍賴皮怎么辦?”
穆杉笑了,表示真的很感謝國棟。
“???就一聲謝謝就完了?真要賴賬啊,那,我可喊了啊。”
國棟深吸一口氣,很夸張地張大嘴,做大喊狀。
穆杉忙問:“你喊什么?”
國棟卻壓低聲音,一字一句地吐出:“穆——杉——?!嚒ぁ?/p>
國棟憨憨地笑了,穆杉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沒看出來你還挺高尚?!?/p>
“怎么說咱也是生在紅旗下,聽著二萬五千里長征的故事長大的?!?/p>
穆杉笑了,但笑容卻僵硬在國棟提出送她回家的事情上。她匆匆說了句“不用了”,就想走。而國棟急著要攔她時,一陣眩暈感出現(xiàn),他坐到了地上。穆杉趕忙扶起他,看到他臉色蒼白。
“你沒事吧?” 穆杉急切地說,“還是進(jìn)醫(yī)院輸點(diǎn)糖吧?!?/p>
“沒事,沒事??隙ㄊ丘I的?!?國棟從自行車后座拿出一個紙袋,“不用,我這兒有比那個更補(bǔ)的?!?/p>
穆杉打開一看,原來是“十香齋”的三鮮餡包子!穆杉差點(diǎn)跳起來,那家包子店在解放南路,來回要一小時,太遠(yuǎn)了。國棟還在招呼著穆杉吃包子,穆杉接過來,還熱乎著呢,她一口咬下去,香味滿溢。她突然感到鼻子酸酸的,有種莫名的感動。然而,醫(yī)院里下班的護(hù)士們都好奇地看著這兩人,這讓穆杉有種無形的壓力。她把包子裝回紙袋放進(jìn)書包,向國棟表示自己要回家了,不用他送。
國棟一臉失落:“你等等,我就那么讓你討厭嗎?”
“我不想聊這個問題,我想,我們以后還是不見面的好?!?/p>
“穆杉,我喜歡你,我就是想見到你?!?國棟真誠地望著穆杉的眼睛,也不阻攔她,“你為什么不能給自己一個了解我的機(jī)會呢?”
“原因我已經(jīng)說過了。再見!”
穆杉的態(tài)度很決絕,國棟既無奈又生氣地看著她,她推上自行車走了。天色已晚,不知道是那夜的星星特別多,還是被抽了血有點(diǎn)眼花,國棟覺得滿眼的星辰如凍雨般正朝他砸來。他躲閃不及,蓬頭垢面,直沖回家,好在車技高超沒有跌倒。
要放棄嗎?國棟自嘲,可他沒有字典,所以不知“放棄”兩字怎么應(yīng)用在生活里,所以干脆不用。他躺在床上,欣賞著漫天星辰,聽到收音機(jī)里依然傳出《橄欖樹》的調(diào)子,他想,是在提醒他嗎?不要流浪、彷徨,穆杉就是那棵有活力的樹。
第二天,在上班路上,國棟騎車吹著口哨來到林蔭路,穆杉騎車過來,國棟跟她說話,穆杉不理。國棟問穆杉要小說。國棟坐在后座上吸著煙,用雙手做出攝影師取景的畫框,把穆杉框在畫框中。
第三天,加班后,穆杉轉(zhuǎn)身把《簡?愛》遞給國棟,徑直騎車走了。國棟欣喜地親吻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