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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節(jié):離開這座城市(5)

畢業(yè)后我們一起失業(yè) 作者:丁振波


兩人一床的生活,從懂事起就沒有過,因此我格外珍惜。我決定換換口味,不跟陳喬翌一張床。大學四年加上國企工作的近半年,和他同居一屋的日子夠長了。我和嘴貧的任新華睡一張床。陳喬翌和秦治川一床。

疲憊之余,任新華橫趟在床上大肆贊揚中小城市的消費,拿北京與這里相比,得出結論說:“要是中小城市的收入也像大城市一樣的話,寧愿活在這里。大都市生活壓力太大,這里輕松自在?!?/p>

我說:“你就做夢吧,這世界總有許多永遠不可調和的矛盾,就好比哪怕地方再富也有乞丐一樣,美國紐約地鐵里面,不是一樣有很多要錢的么?”

秦治川問我:“你又沒去過紐約,你怎么知道?”

我說:“看報紙說的?!?/p>

這時,我們又強烈懷念起了看報紙捱日子的國企生活,那種悠閑自在的生活著實讓人想念。人總是站在這里時想著去那里,去了那里后又懷念這里?,F(xiàn)實就是這樣,這就是生活。沒幾個人真正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生活,無數(shù)人跳槽,跳來跳去,但結果往往一次比一次糟糕,最后連積攢下來的血本錢都跳空了,跳給了交通部門。我們四個就屬于這種人。然而,人活著就應該往高處爬,這是高等動物的本性。這又是一對矛盾。矛盾處處時時不在。在國企看了幾個月的報紙,我有充分的事例來說明生活是無奈的。商人羨慕做官的權力大,做官的又羨慕商人錢多,于是有了行賄,有了貪污,有了牢房,有了徒刑。算了,不想這些了,活著本來就無奈。無奈的時候想這些無奈的事情,更加無奈。糾結。

感慨完之后,我們到街上吃飯去了。我們到處尋找小巷子,因為那些地方往往菜好吃,還便宜。小巷里的老板從來就不怕生意不好,正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因此,當我們找到一家不起眼的炒菜館時,里面座無虛席。老板為我們新開了桌子,放在巷子中間。那種感覺非常好,似乎我們就是路霸,就是地頭蛇。我們幾個饑腸轆轆,吃了很多飯,喝了很多酒,最后感慨著菜好吃還便宜,付了錢原路往賓館走去。

回去之后,我們呼呼大睡。由于過于疲憊,那天下午我睡得特香。

醒來后,我和任新華傾心交談。我問他你為什么不回北京呢?回家里工作多好。他說不想回去,他的家不完整,回家就是傷心,就是折磨。父母離異,父親在外面有人,和演藝界的女演員瞎混,而且還是些名氣挺響的女演員。我問他,那你不想家不想母親嗎?他說,想是難免的,但是男子漢志在四方,他喜歡流浪的生活,一個人自由自在的生活。

隨后我們又聊到了自由,聊到了流浪,聊到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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