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國喘了幾口氣,然后說道:“剛才我去辦公室交作業(yè),看見老丁被幾個老師抬下樓了,好像是什么急性腸炎犯了,據(jù)說得歇個三五天的才能來呢!”
“真的?”
“騙你是小狗兒!我真的看見了,老丁那臉疼得都發(fā)紫,跟一個大茄子似的?!?/p>
“哈哈哈哈哈,惡有惡報,善有善報啊,哈哈哈?!毙ご髮氶_心大笑,老丁來不了了,也就沒空理會讓他請家長這事兒了。
僅僅這一件事兒,足足讓肖大寶開心了一天,那時的他雖頑劣不堪卻又如此單純,可以為某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快樂一整天,也可以為某件不值當(dāng)?shù)男∈卤瘋y過好幾天,快樂與悲傷來得如此輕易,歡笑與淚水來得如此簡單。
很多很多年以后,肖大寶常懷念這些時光,人到中年的他是如此疲憊于生活,總覺得想要快樂是如此費力,得到快樂往往也要付出一些代價,而與這些代價隨之而來的卻又是那么多悲傷。
歲月如子彈呼嘯而過,往事如流水迢迢東逝,肖大寶一路揮霍而來,直到結(jié)局來臨時才意識到自己已變成了自己不希望成為的那個肖大寶,但回不去了,不僅是他,包括那時在他身邊的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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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夜通宵的戰(zhàn)斗,肖大寶終于把超級瑪麗也給通關(guān)了。第二天,睡眼惺忪地起床的時候已是八點一刻了,溜溜達(dá)達(dá)來到學(xué)校已經(jīng)是第一節(jié)課快結(jié)束的時候了。老丁果然沒來,肖大寶進(jìn)教室發(fā)現(xiàn)班上同學(xué)都在放肆地笑著鬧著,有和女同學(xué)打鬧趁機(jī)占便宜的,有拿著小游戲機(jī)玩著俄羅斯方塊的,有打水仗的,還有安靜地看黃色圖片的,總之整個班級像極了菜市場,打罵喧囂之聲不絕于耳。
這是全年級最亂的班,也是這座學(xué)校除了老丁以外,沒有任何老師可以降服的班,用老丁的話說——這個班的學(xué)生是一群從未接受過進(jìn)化的野獸。
老丁沒來,也沒有哪個老師愿意出面管這群學(xué)生。別的班都在安靜學(xué)習(xí)的時候,這個班卻被放任自流,自生自滅。
肖大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從書包里掏出一堆圖釘,詭異地笑了笑,眼神飄向了班上最胖的同學(xué)——李大海的屁股上。
“寶哥,你這是要干什么?”包子湊過來問。
肖大寶神秘地說道:“送給李大海屁股的禮物?!?/p>
“?。窟@太危險了吧?”包子和肖大寶混在一起的時間最久了,也最了解肖大寶,他當(dāng)然知道此時肖大寶的話意味著什么。
“沒事,丫屁股那么大,全是肉,這小釘子還能把他怎么樣?沒準(zhǔn)兒都穿不進(jìn)去。”
“他怎么招你了?”
“昨天老丁給我一大耳貼子的時候,我看就丫笑得歡?!毙ご髮毢莺菡f道,然后喊了一聲張建國:“建國,過來,過來。”
張建國屁顛屁顛地過來了:“寶哥,啥事兒?”
“給你一個任務(wù)……”
肖大寶說完后,他和包子、張建國三個人都詭異地笑了起來,眼神同時飄向了李大海那肥大屁股之上。
張建國坐在李大海的前桌,他假裝沒事兒一樣,坐了回去。一分鐘后,他忽然轉(zhuǎn)身對李大海神秘地說道:“大海,我這兒有一張鄧麗君的簽名照?!?/p>
李大海唯一的偶像就是鄧麗君,聽張建國說完后,他眼睛瞪得渾圓:“真的?”
“這是我姨姥姥家那舅舅的孩子,也就是我表哥,去臺灣做生意時候聽她演唱會時找她簽的?!睆埥▏^續(xù)誘惑著李大海。
“哪兒呢?哪兒呢?拿過來給我看看,照片好看嗎?”李大海著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