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又覺得不對,野狼從沙臺上撲下來不過片刻之間的工夫,可以肯定狼和人是不可能同時存在在沙臺上的,一旦狼在沙臺上發(fā)現(xiàn)蹲守的人,肯定會惡撲過去,鬧出動靜。而憑借狼的敏銳嗅覺,不可能在沙臺上發(fā)現(xiàn)不了這個人。
也就是說,這個人是在狼撲下來之后才上了沙臺的,他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摸上沙臺,他想干什么呢?
以那個人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如果他持槍向下掃射,沙臺下的三個人一個都別想逃,肯定會被打成馬蜂窩。
突然,王中南探手來拽他,“你發(fā)什么愣???我們被狼群包圍了,快點上沙臺?!?
王中南二話不說,推了袁森一把,朝幾頭來勢最猛的野狼轟了幾槍,巴依把步槍背在背上,抓著沙雕上凸出來的部分往上爬。沙雕外面一層都被風(fēng)化,表面都是細(xì)細(xì)的沙子,很容易就一手抓空,爬起來相當(dāng)艱難。
袁森也學(xué)著巴依的樣子,朝上爬去,他在下面不時地幫巴依頂兩下,推著他往上爬。袁森現(xiàn)在很擔(dān)心上面那家伙突然發(fā)難,他悄聲提醒巴依要小心一點,巴依只顧爬上沙臺,也沒多想袁森話中的意思。
三米多的沙臺,巴依好不容易爬上去,又把袁森拖上去,袁森再拉王中南。王中南在與狼群的廝打中手臂上受了幾處傷,兀自流著血,手臂有點不得力。這樣王中南爬沙臺,很大部分就要靠巴依和袁森的援手。巴依托著袁森,袁森再拉王中南,三人在沙雕壁上就像是一串蚱蜢一樣串起來。
王中南被拉到兩米多高,眼看就要爬上沙臺,突然一頭大狼從沙臺后面沖了上來。人面像面具切開的黑暗和月光照出的光明分割得十分明顯,大狼健壯的雙腿邁出黑暗,王中南就大叫一聲“小心”。
可是巴依和袁森此刻雙手都在抓著東西,只能任那大狼宰割了,王中南奮力抬起手,就是兩槍,在沒有瞄準(zhǔn)的情況下,兩槍都打中了大狼的腦袋。
大狼腿下一軟,從沙臺上跌落下去,巴依和袁森一起用力,將王中南拖了上沙臺。巴依和袁森都被王中南的身手震住。
三人站在沙臺上,俯瞰沙海,黃羊身后的狼群還在不斷增加,一撥一撥的野狼跨過沙包朝沙雕走來。與此同時,沙包的對面,月色下一對對的狼群推動著沙線,迎著沙包走來,而三人棲身的沙臺就成了兩部分狼群的中心,它們以合圍之勢向沙臺襲擊過來。
浩浩蕩蕩走來的狼群已經(jīng)不是幾百之?dāng)?shù)了,粗略一看,應(yīng)該有數(shù)千頭左右,而且還在不斷增加。
王中南罵了一句,道:“在這大漠里,我這輩子見過最瘋狂的狼群就屬這次了!”
站在沙臺上,視野開闊不少,沙臺尾部的一角和一個沙包距離非常小,幾只健壯的大狼正站在沙包上試圖往沙臺上跳,剛才那兩只狼應(yīng)該就是這么跳上沙臺的。
王中南背包里的裝備一應(yīng)俱全,他掏出一個微型手雷,讓巴依先放兩槍把沙包上的幾頭狼轟走。就在沙臺那一角上鉆了一個幾尺深的洞,把手雷拉開,塞進(jìn)洞里。
引線“嗤嗤”地冒著火,不到一分鐘,只聽轟的一聲響,那一角早被風(fēng)化的沙臺塌了兩米的范圍,野狼再要從沙包上跳上來是不可能的了。
王中南和巴依炸沙臺的時候,袁森腦子里一直浮現(xiàn)著那個蹲著的人,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沒有看錯??墒?,他走到人面像脖頸的根部,卻發(fā)現(xiàn)那里是空的,什么東西都沒有,面具劃開的影子在脖頸周圍形成一片巨大的黑暗。
王中南大踏步走過來,發(fā)現(xiàn)了袁森的不對勁,道:“怎么回事?”
袁森把自己在沙臺下看到人影的情況向王和巴依講述了一遍,兩人也是很奇怪,整個沙臺雖然寬大,但是一眼看過,確實是空空如也。如果那個東西真的有,怎么可能會憑空出現(xiàn),又憑空消失呢?
三人又在沙臺上查看一番,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的跡象,沙臺下面,數(shù)千頭野狼將沙臺緊緊地包圍了起來。三米多的高度,它們不可能躍得上來,狼群無計可施,它們站在沙地上,對著月亮,仰天長嗷,聲音震耳欲聾。
袁森笑道:“狼群現(xiàn)在沒有辦法了,過不了多久應(yīng)該會撤退的?!?
巴依搖了搖頭,道:“我看未必,狼群是沙漠里的智者,它們的智慧是可以讓人吃驚的?!?
王中南將槍械拆下來擦拭,他是一個相當(dāng)愛槍的人,每一個地方都擦拭得相當(dāng)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