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麗遲疑著,沒動。
“我說了把門打開!”李子雄勃然大怒,“你想熱死我??!”
范麗急忙去打開門,像只嚇壞了的小雞一般在他身邊蜷縮著躺下,埋住臉,無聲地哭了。
“給我買點書報回來,”第二天范麗上班時,李子雄破例主動和她說話了,似乎在表示歉意。
范麗又開始興高采烈,晚上回來不僅買了他指定的《計算機世界》、《計算機報》,還買了一堆《故事會》、《知音》、《幽默大師》。李子雄對那些不感興趣,捧著厚厚的《計算機世界》看,范麗就在一旁看她喜歡的《故事會》,把上面的笑話講給他聽,但李子雄的憂郁和煩悶一點沒被她肆無忌憚的笑聲稀釋,反而更加濃郁了。
李子雄的腳傷慢慢好轉(zhuǎn),范麗便扶著他走,去爬屋后的蓮花山。一次一次向山頂?shù)目拷A(yù)示著李子雄的日漸康復(fù),終于在十多天后,他們爬到了山頂。很多年后,李子雄都會記得那次在山頂看到的景象。那是一個黃昏,夕陽的余暉正從山頂褪去,蒼茫的暮色正向他們合圍過來。放眼望去,遠處城市璀璨的燈火正在一點點亮起,逐漸匯成一片斑斕璀璨的光海。那景色讓李子雄感到暈眩,感到渺小和迷茫。因為這陣子的悠閑,那已經(jīng)遺忘了的自己開始慢慢地回歸到他懶散的軀殼里,讓他感覺身上所有神經(jīng)都在漸漸復(fù)蘇。他能感覺到范麗貼在他腰際始終沒有松開的柔軟的手、指尖的顫動和小兔一樣的鼻息,甚至聞到了她身上散發(fā)出的檸檬香皂氣味。他們坐在山頂一塊凸起的石頭上,靜靜地望著遠處的燈火,而身體卻在不由自主地相互靠近。
終于,范麗以她川妹子特有的火辣和激情打敗了李子雄。她義無反顧地摟緊他,用火熱的唇堵住他的嘴,讓他再無任何抗拒的余地。李子雄感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迅速融化,順著石頭汨汨流淌下來,直至完全癱軟在山頂?shù)纳车厣希欢w內(nèi)某種無法控制的東西卻在不斷膨脹、堅硬,并且不幸都被范麗真實地觸摸到了。
“你是個不一般的男人,”她松開嘴,喘息著說,“你騙不了我。”
李子雄腦子里一直閃動著逃離的念頭,但卻渾身無力不聽使喚;他想辯解,卻連辯解的企圖都被范麗隨即又貼上來的嘴堵死了。
“不準說話,說了我也不信,”范麗趁著喘氣的間隙說,“你就是個好男人,你需要女人,需要我!”
李子雄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完全被這個爆發(fā)了的女人操縱了。她蛇一般光滑柔軟的手滑過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猶如無形的軟索將他死死捆住,使他無法掙脫,只能聽任她滑入自己最隱秘的靈肉深處,將他試圖死死隱藏的堅硬的本質(zhì)活生生地拖拽出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感覺到一種比被當(dāng)眾扒光了衣服更難堪的尷尬,卻又無可奈何。范麗以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瘋狂輕而易舉地卸除了他脆弱的偽裝,以確鑿無疑的證據(jù)證明了她說的話:他需要女人,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