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走上抗戰(zhàn)道路(6)

蔣介石與日本的恩恩怨怨 作者:翁有為


在此,蔣介石將平津淪陷的主要原因歸結于日本政府的不講信義,以及平津地方將領因乞求和平而致準備不足。關于后者,何應欽在統(tǒng)帥部會議上有一段詳細說明:“委座有電到外交部,囑發(fā)表申明書,頃研究甚久,但覺頗難著筆。因據(jù)外交界確實消息,十一日晚,宋已簽字,承認日方條件?,F(xiàn)中央并非申明宣戰(zhàn),仍須說明和平愿望,而地方政府已與對方簽字和平條件,中央尚不知底蘊,仍在調(diào)兵遣將,準備抗戰(zhàn),是中央與地方太不聯(lián)系,故發(fā)表宣言,甚難措辭。研究結果,以電話告錢主任,請轉(zhuǎn)陳委座核示?!薄坝謸?jù)北平消息,日方及漢奸對宋大肆挑撥:謂日軍此次行動,系擁護冀察利益,拒止中央軍來占冀察地盤。又對張自忠部下,則謂僅打馮治安部,不打張部等語?!薄坝钟I事及一新聞記者曾見宋,宋發(fā)表談話,謂代表所簽字承認之條件,系敷衍日方面子。日方興師動眾,非得一點憑據(jù),面子不好看。現(xiàn)在日本全國僅二十師團,用于平津者不過五六萬人?,F(xiàn)中央交四個師歸我指揮,決不怕日軍之壓迫等語?!薄暗珦?jù)北平私人電話,宋為親日分子齊燮元、張允榮、陳覺生等四大金剛所包圍,確已于十一日晚簽字,承認日方之條件如下:(1)道歉,并懲辦此次事變責任者。(2)取締共產(chǎn)黨、藍衣社激烈分子排日抗日等運動。(3)永定河以東、西山以西,不駐中國軍隊(按此條有南北二百余里、東西百余里地方,又形成冀東狀態(tài))。但秦德純致牯嶺電話,不承認有上敘事實,謂并未簽訂任何條件?!薄?4〕

不管外界消息確實與否,在蔣介石看來,宋哲元對于平津的淪陷應負主要之責。北平淪陷后,宋哲元悄悄離開北平到保定,并三次致電蔣介石。其中一次是試探性的電報,看蔣對他怎樣表示。電報說:由于自己應付不當,以致爆發(fā)了此次事變;又由于事前沒有做好應變的準備,以致平津不守,有負重托,表示向中央請罪,給予應得的處分。并說:“哲元刻患頭痛,亟宜休養(yǎng)。”在電報里同時請求“當此軍事吃緊之際,恐于大局有誤,所以二十九軍軍長職務,已委馮師長治安代理,并請中央明令發(fā)表?!彼握茉芸旖拥绞Y介石的復電。蔣介石在復電中,不但對于請求處分的問題,避而不談,而且還有幾句安慰的話,并同意由馮治安為代軍長職務,最后還表示希望宋早日銷假。顯然,蔣介石雖不點名地批評了宋哲元,但無意處置他。

在上述《準備全國應戰(zhàn)》一文中,蔣介石還提出了打敗日本的關鍵因素,他說:我們要獲得最后的勝利, 第一,要有作戰(zhàn)的決心。“大家要知道這次戰(zhàn)爭,就是我們黃帝的子孫人人要救國自救死里求生的唯一最后的戰(zhàn)爭,我全國上下,無論男女老幼,官長士兵和全體民眾,抱定犧牲決心,同仇敵愾,抗戰(zhàn)到底?!钡诙谐浞值臏蕚?。“現(xiàn)在敵人侵略我們,如果我們政府人民都有了充分的準備,敵人必不得逞。反之,如我們準備不夠,甚至毫無準備,則戰(zhàn)爭必歸失敗。我們在平時要有準備,到了非常時期,尤其要有準備,全國軍民以及一般公務人員,人人要負責盡職,盡量準備,在這國家民族生死存亡的關頭,我們一切工作要快當要緊張,一天要當作兩天用,一分精力要有十分精力的效果,才能夠充實抗戰(zhàn)的力量,獲得最后的勝利。”第三,要有整個計劃。“人家以整個計劃,發(fā)動整個部隊來攻擊我們,我們卻以一旅一團去零零散散的對付它,因此我們要遭敵人各個擊破,歸于失敗?!笔Y介石重申:“我們從今以后,要認定不是我們失敗,就是他們滅亡,只要全國同胞大家照著我的一貫方針和精神,作繼續(xù)不斷的奮斗,日本人必不能滅亡中國,反轉(zhuǎn)過來說,我們必定能夠打敗日本?!?/p>

平津一役令蔣介石深感刺痛與覺醒,正如他自己所說“再不能以企求和平的苦心反而招致敵人的欺侮”。接下來展開的幾場大的戰(zhàn)役,雖然沒有獲勝,但顯示了國民政府抗日的決心,展示了國民黨軍隊英勇抗日的風貌,一掃以往妥協(xié)退讓的恥辱。蔣介石因此贏得了國人的信任和尊重,日本政府則提出了“不以國民政府為對手”的聲明。

平津戰(zhàn)役后,日本國內(nèi)擴張主義派和反擴張主義派的分歧越來越大并公開化。反擴張主義派擔心日本將有逐漸陷入戰(zhàn)爭泥沼的趨勢,主張限制在中國的戰(zhàn)爭,而日軍在戰(zhàn)爭初期所取得的接連勝利使擴張主義派盲目樂觀,“支那課”課長永津佐比重大佐曾滿懷信心地說:“我們只要加派軍隊拿下北平,其余地方就會不戰(zhàn)而降。”〔15〕戰(zhàn)局的演變證明,擴張主義派并不能取得他們預言的勝利,但他們不肯承認自己估計錯誤,仍然企圖以武力來結束戰(zhàn)爭,他們想當然地以為,國民政府首都南京的陷落將對中國人民抗戰(zhàn)的士氣和意志起到毀滅性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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