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了一歇,杏花才紅著臉低聲問,“你怎么當著他們說那樣的話?”
“我……”黃金榮恍然,“如果你樂意,我當真討你做媳婦?!?
黃金榮這句脫口而出的話,完全沒有經過大腦思考,盡管他本人已20出頭,也有了一份養(yǎng)家糊口的事由,可討老婆絕非小事,莫說他整日沉溺于堂子與賭局,就連他對自己這份差事都十分的不滿,一切尚無定數,怎可能討女人呢!
“看得出,你是個擔得起肩胛的人,比我哥強多了?!?
杏花的話令黃金榮感到十分欣慰。在別的女人那里,好像初次見面看到的都是他臉上的麻子。盡管她們嘴上不說,但那一瞬間眼神里的含義,黃金榮是十分清楚的。惟有在杏花眼里,黃金榮看到的盡是贊賞、欣賞甚至崇拜。
黃金榮十分開心,他對女人歷來不曾細心,一向是大大咧咧,粗粗拉拉,甚至是粗暴野蠻。唯獨這一次,他小心翼翼地將杏花摟在懷里,一邊喃喃低語,一邊耳鬢廝磨,極盡愛撫。直到杏花嬌喘吁吁,才將她輕輕地抱起來放到床上。
杏花竟十分配合地任他褪去衣衫,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和諧,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這個沒有被賭徒破身的黃花少女,心甘情愿地被麻皮金榮“開苞”了。
黃金榮心滿意足地離開后,心里想的是下一回的幽會。對那兩個混混的承諾,不過是順口說說,壓根就沒想過兌現。他一年的工錢僅有9600文,那豪爽的“一掏”已經掏去他大半年的積蓄,黃金榮幾時如此大方過,當晚他心疼得覺都沒睡好。
接下來,黃金榮與杏花開始了頻頻約會。
那兩個混混豈能善罷甘休,他們找到杏花的哥哥--一個綽號叫“黑皮長貴”的潑皮無賴,要求報這一箭之仇。于是,三個人躲在里弄拐角處等候數天,終于在一天的黃昏時分等到了黃金榮。
那天黃金榮從得意樓出來,并沒打算與杏花約會,一來時近黃昏擔心被黑皮長貴撞見,二來身上帶著剛剛攬到的活--一幅需要裱褙的名畫。黃金榮處事一向謹慎,要緊事體絕不馬虎,尤其帶著客戶的名畫,無論如何不能出現閃失。
偏生湊巧,就在長貴幾人等得不耐煩正要離去的時候,黃金榮從里弄另一頭走過來。幾人不由分說,按住黃金榮就是一通暴打,并搶走了那幅名畫。
黃金榮挨打事小,丟了畫就沒法交代了。他店也沒回,直接去了小東門陳世昌的住處。
陳世昌正在堂子里白相,黃金榮直等到午夜才見到陳世昌。陳世昌也夠仗義,聽黃金榮如此這般一說,立刻拍胸脯打包票。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畫。你先回去,明日午時得意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