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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契理司的腳跟(1)

蔣經(jīng)國論 作者:曹聚仁


希臘神話,說有一個勇士,阿契理司(今譯阿喀琉斯)。他渾身銅筋鐵骨,刀劍不入。他唯一弱點就是他的腳跟,從腳跟刺進去,才可以制他于死命的。阿契理司,就是這么被刺死的。專員(經(jīng)國)突然成為神話傳說人物,幾乎神一般被群眾敬仰著。

他也有他那可以刺入的腳跟的。他年富力強,喜歡女人,而且喜歡淫蕩的女人。歷史上那位英明之主,李世民,本來也是喜歡女人的。民國以來,政治軍事上的人物,檢點操行也并不多。國黨領(lǐng)袖,也都是在女人裙邊打滾的。英雄愛美人,也許不必為之諱言的。

且說專員在新贛南露了鋒芒,他的左右,留俄同學,自有他們的淵源。CC的中政同學,也有他們的組織,獨有督練處那些干部,在這個大的場面中,就顯得勢衰力弱,不足與哪派相抗衡。而且他的四周,無論司機、衛(wèi)士、秘書,都是浙江人,和他們這群江西人,難于乳水相投。他們這群人,又和當?shù)刳M南人,也難十分融洽。前途既是那么渺茫,掙扎著要找生路,他們看準了這個弱點,就安排羅網(wǎng),放出捆仙繩子了。

他們安排的這場美人計的主角G小姐(即章亞若),人很聰明,筆下很來得,能演京劇,唱得也不錯。她的第一位丈夫是南昌高等法院的錄事,人往高處爬,她就離開了錄事,嫁給法院院長去。她后來又看中一位G軍長,就把第二任丈夫踢開了。G軍長得新忘舊,又把她踢開了。經(jīng)國到贛州那一時期,她正淪落在贛州,上書專員,請求主持正義,予以援助。她就派在專署做職員,后來又轉(zhuǎn)到《新贛南報》做外勤記者。很快地,她就成為新聞人物。那雙眼睛,卻也一顧傾城,我看到她的“彩樓配”,扮相不錯。

有一天晚上,督練處同人宴請專員,就有這位小姐在座。專員酒量是很好,可是歡喜鬧酒,酒后言動,自己也不十分把握得定。吃得正暢快時,那些部屬,一個一個都溜開了。到了最后,只留下她和他兩人,這就是他們定情之時。這位小姐,靈肉雙方都獲得了滿足。她心高于天的志愿,也達到了。可奈何命薄于紙,她懷了孕了,送到桂林醫(yī)院去養(yǎng)育。誰知竟是一對雙胞胎,等到第二個孩子出來,流血過多,她就昏厥過去了。在她氣息奄奄那一刻,當局從重慶來了電話,對她說:“我承認你是我的媳婦,你好好地休養(yǎng)!”她就這么含著笑瞑目而逝了。她就替他留了這對雙胞胎(章孝嚴、章孝慈)在人世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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