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轉星移,風云突變。
滇軍已漸漸失去護國討袁時的輝煌。
1920年10月,各路川軍為了驅逐滇軍出川,齊集川南,向滇軍發(fā)起猛烈攻擊。
這時,滇軍第二軍趙又新部的參謀長楊森突然反水。
形勢急轉直下,滇軍一再敗退,最后不得不放棄川南,退入貴州。
唐繼堯企圖依仗滇軍實力控制四川的美夢完全破滅。
朱德率部退回云南后,開始駐扎在滇北的昭通。
不久,顧品珍等積極策劃“倒唐”,朱德表示贊同。
1921年2月6日,朱德等將領聯(lián)名致電唐繼堯,逼迫唐繼堯離開云南。
唐繼堯一見大勢已去,立即于2月7日離開昆明,不久即去了越南。
2月8日,朱德率部進入昆明。
“倒唐”的目的實現(xiàn)后,朱德即向滇軍總司令顧品珍提出辭呈,要求辭去軍職,但在眾多朋友和同事的再三挽留下,他答應暫時留在昆明并被任命為云南陸軍憲兵司令部司令官。
不久,又兼任云南省催收鐵路局借款處專員及復查錫務公司賬項委員長。
他忠于職守,嚴格要求,徹底清理了官僚和奸商拖欠鐵路局的欠款,懲治了貪官污吏。
然而,云南的現(xiàn)實越來越使他失望,對所謂的新政權能否挽回戰(zhàn)亂連年帶來的損失,能否使老百姓安居樂業(yè),他產(chǎn)生了懷疑,失去了信心。
尤其使他感到不快的是心胸狹窄的顧品珍,掌權之后,容不得別人對他有絲毫不恭,非常專橫,連學生們利用暑假演出宣傳新思潮的活動,都被嚴加禁止。
這就使他下決心要離開云南。
1922年3月,云南的政局出現(xiàn)了再次動蕩。
孫中山先生命令滇軍出兵討伐北洋軍閥,滇軍總司令顧品珍將滇軍調往宜良集中準備出發(fā),云南邊境一帶出現(xiàn)空虛。
而一直圖謀稱霸西南的“云南小皇帝”唐繼堯覺得時機已到,秘密潛回云南,糾集舊部并收買土匪武裝,從蒙自發(fā)兵向昆明進攻。
顧品珍率部倉促應戰(zhàn),由于判斷失誤,戰(zhàn)略上處于被動,在小河口竹園戰(zhàn)役中,顧品珍被土匪武裝吳學顯所屬之黃誠伯部擊斃。
顧部的楊希閔、范石生、蔣光亮等率其主力一部敗退廣西。
唐繼堯一回到昆明,就下令四處搜捕忠于孫中山擁護北伐的滇軍將領。
3月27日,對朱德發(fā)出通緝令,一定要捉拿朱德,以報他被驅逐出云南的一箭之仇。
滇軍的代理總司令金漢鼎從未見過這種慘敗的局面,一籌莫展。
他找到朱德商量,朱德再三為他打氣。
他們共同商定,先離開云南退到緬甸,再從長計議。
星夜,朱德和金漢鼎、劉云峰、唐淮源等帶著一隊人馬,打算經(jīng)楚雄、大理出境去緬甸。
他們剛到安寧休息,沒料想到羅佩金帶著40多人的衛(wèi)隊和20多匹馱馬也趕到了。
患難之中故舊相見,格外高興。
突然,傳來了駐楚雄的滇軍司令華封歌倒向唐繼堯的消息。
這無疑對他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朱德說:“去緬甸是不可能了。
看來只能北上了,這也是逼上梁山?!?/p>
羅佩金還是滿懷信心地勸說大家:“華封歌是我的學生又是我的老部下,我最了解他,還是很重友情的。
看在我的面子上,會放大家一馬,讓出條路來,叫大家過去的。”
朱德看人看事總是清澈透亮,入木三分。
他說華封歌是個見錢眼開的人。
他會把最后一個老朋友出賣給唐繼堯,來換取高官厚祿的。
建議立即調頭北上,渡過金沙江,沿著舊的馬道穿過西康,到四川后就可順江而下,去上海轉廣州,投奔孫中山先生。
羅佩金卻認為往北去,一路險山惡水,盜匪出沒,兇多吉少,就是能到了四川,那也是去送死。
現(xiàn)在四川掌權的新軍閥,是同滇軍不共戴天的劉湘和楊森,此路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