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心志求索劉伯承在成都養(yǎng)傷期間,心里苦悶煩惱,閉門謝客。
只感到辛亥革命推翻了一個清朝皇帝,又出現(xiàn)了袁世凱、曹錕、吳佩孚等一個又一個封建軍閥,徒有民國的虛名,談不到民國的實質。
他清醒地認識到:軍閥混戰(zhàn)此起彼伏,省與省之間,一省之內甚至一個軍系之內,明爭暗斗,日甚一日。
而爭斗的出發(fā)點說穿了就是爭奪兵權和地盤。
混戰(zhàn)導致了國家四分五裂,帝國主義從中漁利,人民仍陷于水深火熱的苦難中。
面對冷酷的現(xiàn)實,劉伯承對友人透露了自己的觀點:看來三民主義還是無法解決中國革命的問題。
由此產(chǎn)生了一系列的問題:為何而戰(zhàn)?為誰而戰(zhàn)?救國救民之道在哪里?中國向何處去?他為這些重大問題而思索著,養(yǎng)傷實際上是在尋覓一條新的救國道路。
劉伯承離開后,作為熊克武支柱的第二混成旅軍心渙散,中下層軍官紛紛出走,頻頻失利,最后竟剩下不到一營兵力了。
當熊克武屢屢派大員促請劉伯承重返軍旅,收拾殘局,都被他堅決謝絕,劉伯承坦陳道:“伯承從軍是為救國救民,決意不在去為某些人爭奪地盤賣命了?!?/p>
正當劉伯承探索新路的時刻,他遇見了分別三年的吳玉章,此時,吳玉章已是成都高等師范學校校長。
劉伯承向來敬重這位有膽量有學問并有豐富革命實踐的學長,通過同吳玉章的交往,結識了楊公。
從此,他又受到了新的啟發(fā)。
比劉伯承年輕6歲的楊公,17歲開始參加反對袁世凱的革命活動,19歲赴日本留學,在日本期間,他閱讀了馬克思列寧主義著作,22歲他回國返川。
從此他一面進行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宣傳,一面進行革命的組織工作。
他同劉伯承結識,從相互切磋、交談當前國家大事和人民要求中,并由劉伯承的12年軍旅生涯中,認識到他是一位杰出人物,他在日記上寫道:“伯承機警過人,并且很勤學的,頭腦異常清晰,不是碌碌者可比,又兼有遠大志向,得與之交,我心內是很快活的。
目前我們雖說不上深厚的情感來,但我已決意與他長久交好,他堪當益友之列,并可同行于一個道路?!?/p>
真誠又熱情的楊公,向劉伯承毫無隱瞞地講述了進步的新思潮,給劉伯承留下了深深的好印象。
楊公認定:“社會的過程,有自然的規(guī)律?!?/p>
他認為:“當時中國的社會已陷于半殖民地的狀態(tài)了。
國內的軍閥,無論哪一個后面都有帝國主義在作背景,此撲后起,混戰(zhàn)不休?!?/p>
這有助于劉伯承了解軍閥混戰(zhàn)的根子所在。
楊公剖析了國際帝國主義對中國的侵略,并表示自己“奮斗的雄心油然而生,內心的信仰更加堅決。
”他對軍閥不抱幻想,而且指出軍閥“外強中干”,是能夠打倒的。
這個觀點引起劉伯承的共鳴。
劉伯承聽到楊公說了他也具有的同樣認識:“我是認定軍閥自身有絕大的矛盾,不久自然要崩潰的?!?/p>
“所以我們最重要的責任,是在預備與軍閥作決斗的人才和工具,不再希冀他們大人先生們垂憐我們?!?/p>
楊公主張:“我們目前須要努力在宣傳和組織兩樣工作上,尤其要使敵我界限分明,要向左轉走,要向民間去才有辦法。
換句話說,就是要以民眾為后援,尤其是無產(chǎn)階級,不然談不上革命。”
1923年冬,楊公與吳玉章在成都秘密建立了“中國YC團(中國青年共產(chǎn)黨)”。
次年1月,楊公曾就加入組織事向劉伯承征求意見。
劉伯承坦率地說:“見旗幟就拜倒,覺得太不對了。
因為我對各派都沒有十分的研究,正擬極力深研,將來始能定其方道?!?/p>
劉伯承考慮參加革命組織的慎重態(tài)度,使楊公深為感動,“最是使人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