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主任,我們也是沒辦法,你換在我們的位置上想想?就可以理解了,你也是管干部的領導,還是政治處主任,我們整天都在做其他同志的思想工作,別輪到我們,反而……”司空諫有意停住了話。
“就是,老孫,想開了,今年是你轉(zhuǎn)業(yè),明年沒準就是我和政委了?!彼净蹦细艘痪?。
“那我明年走,不是行政副團以上嗎?團長和政委是不是也包括在內(nèi)?如果按軍齡和職級算,第一個應該就是團長,第二個是政委,第三個才能輪到我——孫子北”。
孫子北聽完司槐南的話,突然接了一句,他的眼光很犀利地看著面前的倆人。他已想明白了,伸頭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為什么就不能學孟博新?也講出真心話呢?所以他橫下一條心,一定不讓這兩位主官好過。
“你?”司槐南沒想到自己的話竟會引起孫子北如此大的反彈,他語塞了!
“老孫,別激動,來喝口水?!卑渍蛊揭豢辞樾斡悬c不對,馬上站起身,給孫子北面前的杯子里又續(xù)了點水,遞給了他。
“老孫,怎么說呢?其實你和我們都明白,很多事不是我們所能左右。今年干部轉(zhuǎn)業(yè)這件事,咱們?nèi)俗钋宄窃趺椿厥铝?。坦率地說,我們也不想這么做。如果我和團長早想這樣對你老孫,何苦還報郝建文?直接報你不就行了?也省得我們挨師里的批,更沒了司空政委和崔主任為此事,專門來我們團這檔子事,對不?如今,工作陷入在這樣被動的局面,我想,你是非常清楚其中的原因?!卑渍蛊揭蛔忠痪涞卣f著,沒有任何的虛話。
“再說了,如果師里現(xiàn)在決定我和團長走,我們又能怎么辦?部隊就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以現(xiàn)在發(fā)展趨勢來看,早走未必是壞事,晚走也未必就一定能有多少好處。”白展平看孫子北的情緒已有點穩(wěn)定,繼續(xù)慢慢地引導著。
“就是,政委說得對?!彼净蹦先滩蛔〔辶艘痪洌窗渍蛊绞沽藗€眼色,他又閉上了口。
“想開吧!老孫,另外我倒想為你出個主意,你不是在軍里有個很硬的關系嗎?看看能不能請他出個面,把這件事在師黨委會還沒上會前,就從上面壓下來。這樣我們團里就可以有話說,將問題上交到師里了。”白展平的語氣中充滿了關心。
“這個主意好!”司槐南終于忍不住拍了下手,他心想:
“這搞政工的,就是和搞軍事的不同,關鍵時候,腦子里的主意就是多?!?/p>
“算了吧,我也不想再折騰了,累!”孫子北一想到為此事,還要去找那位已退居二線的關系,再花那么多錢去打點上下其他關系,而且還未必能成,有那樣費財、費力和費神,還不如將財力花到地方更實惠,他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很無聊,剛才的銳氣、怒火竟一下全沒了。
人其實就是這樣,當把一切都看透時,反而對一切都淡了,孫子北現(xiàn)在的心情就是如此。要說起來,走與留,對于現(xiàn)在的他,真的沒有什么重大的意義和區(qū)別了,即使留下來,這新來的師政委也未必會再使用他,那么他躲過了今年的轉(zhuǎn)業(yè),明年呢?后年呢?他還能順利躲過嗎?
孫子北剛才的那些話,也不過就是一種情緒上的發(fā)泄罷了,真的事到臨頭,他還真沒有郝建文的大氣,孟博新的銳勇。
“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這樣,等轉(zhuǎn)業(yè)結(jié)賬時,團黨委會考慮你的情況,給予一定的經(jīng)濟補助?!卑渍蛊娇戳搜鬯净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