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計就計
第二天下午,一輛老式的廣本轎車緩緩地往東州港的方向駛去,??吭谝惶柎a頭。
車上下來一個中年男子,看了看手表,已經是下午三點四十五分了,離交易的時間還差一刻鐘。他摘下金絲眼鏡擦了擦,然后推開門,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捂住胸口,往五號碼頭的方向走去。
到了五號碼頭,他看了看海邊,有幾只漁船正??恐?,他掏出了手機。
“喂,我到了?!?/p>
“你來的時候有沒有被什么‘尾巴’跟上?”
“兄弟,我做這一行也很多年了,這點警惕性還是有的?!?/p>
“那好,你往中間那只漁船的方向走過來?!?/p>
中年男人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往漁船的方向走近。船頭有個漁民打扮的人正在悠閑地抽著煙。他知道,這個“漁民”就是自己要接頭的人。他走上前,突然停了下來,往后看了看,仿佛察覺到了什么或者在留戀什么,然后上了漁船。
“貨帶來了嗎?”
“帶了?!?/p>
“跟我進來,我們老大在里面?!?/p>
他跟著“漁民”進了狹小的船艙。掀開帶些魚腥味的黑色簾子,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個筆直站立著的彪形大漢,其中一個手里拎著一個黑色的密碼箱,中間坐著的五十歲左右男人嘴里叼著煙斗,指了指對面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顯然這個人就是“漁民”口中的老大,也就是買家。
“聽趙爺說,你可是東州地面上的大人物?!?/p>
“不敢當,不敢當,不過是混口飯吃?!?/p>
買家邊笑著說邊抽出一支煙點上:“不過我們彼此之間知道得越少越好,知道得太多了,麻煩也就多了。不過坦白地說,這次要不是大買賣的話,我是不會來冒這個險的?,F(xiàn)在海面上的風聲也緊?!?/p>
“是的,現(xiàn)在地面上也一樣。”
“貨呢?”
中年男人邊從懷里拿出一個大信封邊問:“錢呢?”
“果然豪爽!虎子,打開箱子!”買家對一旁的彪形大漢吩咐著,然后說,“只要我們驗過貨,這七千萬港元你就可以帶走?!?/p>
就在老大模樣的買家驗貨的時候,二十來個荷槍實彈的警察如從天降一般沖進了船艙。兩個彪形大漢還沒來得及拔槍就被按倒在了地上。
“全部帶走!”
此時的趙爺正在自家的鄉(xiāng)間別墅里焦急地走來走去,他手里緊緊地攥著手機,似乎在等什么重要的電話。
五分鐘之后,手機響起了。
他焦急地問:“怎么樣?抓到人了沒有?”
“趙爺,人是抓到了,可是,根本不是謝正祥,連那張有價證券都是假的!”
“什么,這只老狐貍……”
趙爺狠狠地將手中的茶壺砸在地上,坐在了太師椅上,眼中透露出一股濃烈的殺氣……
謝正祥看了看手表,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給趙爺打了個電話。
“喂,趙爺嗎?據(jù)說海上出了點事情?幸好我今天沒有親自去,要不然以后我們見面很可能就要在監(jiān)獄里嘍!”
“謝老弟啊,純屬突發(fā)事件、突發(fā)事件啊!我也沒想到警方會對海上進行突然襲擊。我趙某人在這里給你道歉了,幸好謝老弟沒有出什么事情,要不然我真的要愧疚一輩子啊!”
謝正祥佯裝笑著說:“趙爺,突然襲擊?我怎么感覺是警方盯上我了呢?我進了監(jiān)獄倒沒關系,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可是,要是那張價值一億的有價證券也出了問題,我謝正祥這些年可就算白忙活了!”
“謝老弟,言重啦,言重啦!坦白地說,我們都是東州經濟建設的幕后功臣,有誰敢送我們進監(jiān)獄?即便是市委書記和市長也要掂量掂量吧!在東州的地盤上我們永遠是安全的?!?/p>
“趙爺,有些事情可不是市委書記和市長能做得了主的,要是上面條條框框的政策下來了,他們也不會冒著丟烏紗帽的風險,替我們扛炸藥包吧?”
謝正祥心想:這只老奸巨猾的老狐貍,竟然故意繞開有價證券的話題不談,跟我扯什么功臣不功臣的……顯然是心里有鬼。那可是價值一億港元的有價證券。交易成功了,趙爺就能不冒任何風險得到一千萬港元的豐厚回報,一向把錢財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他,此時卻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