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沒有慣例,規(guī)定一男一女在一起之后,必然要對對方好。
貝兒試過對水獺先生體貼有耐性,可是,不消半天,她便受不了了。
她望著這個男人,天啊,怎么可能誤打誤撞與他在一起?
簡直是個懲罰。
如果,真是個懲罰,被罰的人不該是她,該是他。
是水獺先生想要這段關系嘛,那么,便要付出代價。
代價是,他會有一個最差的女朋友。
貝兒為這個構思興奮。這真是個有趣的游戲??!
在水獺先生面前既然無法做一個正正常常的女朋友,那樣,不如極端地做一個虐待他的女朋友。
為什么不?大不了,他只是走掉。
而當他走掉了,她不會有損失。
有些男人,無權在愛情上做出任何要求。
貝兒要他逆來順受。
不必要很壞很壞的女性才會玩弄男性,只要愛意不在,普通少女也能擔當愛情虐待狂的角色。
愛情虐待狂。想想都亢奮。
核心的問題是,他是否接受。
他能接受的話,這個游戲才能一直玩下去。
貝兒一邊想一邊微笑。忽然,她對這份情有了自己的憧憬。
首先,貝兒聽說,男尊女卑,男上女下,男人才會快樂。而她,怎么會讓他快樂?在這一步,薄待水獺先生的方向是,要他卑微,要他不被尊重,要他絕對服從她。
水獺先生把祖母安置到老人院后,便租住在一個小公寓里,貝兒閑著無聊時,會到他的公寓消磨時間。
一天,水獺先生的電話響起,正在看電視的貝兒聽得清楚水獺先生與電話中人的對話,她知道對方是大學的職員,大概正與水獺先生處理他的休學問題。貝兒腦中掠過一句:“正經(jīng)事?!崩^而,再涌出另一句,“破壞它!”
她從沙發(fā)中轉(zhuǎn)臉瞄向水獺先生,不懷好意地冷笑。用像貓一樣的腳步,貝兒走近水獺先生,然后伸手拔掉電話機的電話線。
斷線了,水獺先生愕然地望向貝兒?!斑@是大學打來的電話!很重要的呀!”
貝兒輕率地揮動電話線。“我就是不要你講電話。”
水獺先生不滿。“貝兒!”
貝兒卻一副丑惡的嘴臉。“我說,我在看電視,不準你講電話!”
水獺先生與她爭辯?!斑@是正經(jīng)事!”
貝兒與他面貼面,質(zhì)問他:“你是不是不聽我的話!不遵從我!”
水獺先生企圖奪回貝兒手中的電話線?!柏悆?,別蠻不講理!”
貝兒把電話線藏在身后,仰臉說:“不準回復!”
水獺先生完全不明所以?!暗鞘俏业膶W業(yè)!”
貝兒發(fā)出命令:“我要你絕對遵從我!誰管什么學業(yè)!”
水獺先生教訓她:“貝兒,凡事要懂得分辨輕重?!?/p>
貝兒加重了語氣,嚴肅地說:“在我面前,所有東西都是輕,唯我是重!”
正當水獺先生準備說道理之際,冷不防貝兒一巴掌摑下來。
“啪!”
水獺先生被掌摑了。
貝兒指著他說:“你不聽我話,我們便分手!”
水獺先生喝止她。“貝兒!你太野蠻了!”
這句話換來的是另一次掌摑。
“啪!”
大男人被小女友一連摑了兩大巴掌。
水獺先生當然很愕然。而他怎會料到,這兩巴掌,是貝兒虐待他的序幕。
如果,水獺先生是一般男人,他會嚴辭斥責貝兒然后趕她走,阻礙伴侶做正經(jīng)事的女人,怎可以留在身邊?然而,水獺先生不是一般男人,他真的被馴服了,貝兒拍了拍沙發(fā),他便乖乖地坐到她身邊陪伴她看電視。
貝兒的小臉亮起勝利的光芒。
水獺先生的神色也不是太差。
十五分鐘后,他甚至能隨同電視劇情開懷大笑。
就這樣,一對與眾不同的情侶誕生了。
貝兒讀過有關男女相處技巧的讀本,那些專家說,男人最看重男性尊嚴。那么,虐待一個男人的最佳辦法,便是剝奪他的尊嚴。
她與水獺先生手牽手逛商場,百無聊賴,他們走進一間性玩具商店。
貝兒高聲對售貨員說:“我們的性生活有點糟糕,與他在一起我總是沒有反應,干得很,我與從前的男朋友完全不一樣!所以,我要買潤滑劑。”
水獺先生萬萬料不到貝兒對他有如此評價,他僵硬地呆站在一旁。
貝兒繼續(xù)說下去:“另外,給我一支陽具玩具,要小號的便可以。所以你知道吧,他比小號更小?!?/p>
男售貨員毫無惻隱之心,他鄙夷地朝水獺先生不屑地笑。貝兒說完羞辱水獺先生的話后,便大剌剌地離開性玩具商店,尷尬又無從辯駁的水獺先生留下來付款收貨。
走出店鋪后,水獺先生跑近貝兒,這樣問:“我的……技巧真有那么差勁嗎?還有……我真的太小了嗎?”
貝兒見他沒變臉色和發(fā)怒,反而有點看得起他。這個男人的EQ,真是高不可測。
“是啊,這么小?!彼e起自己的尾指,“你必須知道,夏里遜是很厲害的?!?/p>
水獺先生沮喪莫名。但他可以怎辦?唯有垂頭跟隨貝兒身后,繼續(xù)聽她詳細描述夏里遜厲害的性能力。
然后水獺先生發(fā)現(xiàn),貝兒越說越眉飛色舞。靈光一閃,水獺先生知道了,貝兒是故意的。
她故意羞辱他,令他難受。
水獺先生暗忖,貝兒的用意何在?
他偷看了她的側(cè)臉,她說著羞辱的話的時候,神情有點了不起。
那么,貝兒在這一刻,是快樂的吧!
水獺先生決定了,既然貝兒快樂,他便任由她繼續(xù)。
因為她快樂,水獺先生便釋懷了。領受著她的羞辱的同時,水獺先生也快樂。
貝兒沒有看見,水獺先生的臉暗藏著笑容。
他很高興,認為自己非常懂得如何去愛她。
數(shù)天后,貝兒又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
也許,剝奪一個人的真正價值,是厲害的精神虐待之法。
貝兒安排了水獺先生與家人晚膳,席間,她表現(xiàn)得正正常常,甚至替水獺先生添菜和倒酒。水獺先生以為他可以在她的家人面前享受到尊重和善待時,冷不防貝兒這樣說:“父親有意經(jīng)營一間分店,你出錢吧!”
水獺先生望向貝兒的父母,他們以微笑的臉看著他。
他只好說出真相。“我的資產(chǎn)已所剩無幾,我的確很想支持伯父和伯母,但恐怕這次我無能為力?!?/p>
立刻,貝兒父母的神情變了,他們低下頭用膳,沒再望向水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