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呀,你個(gè)大傻B,就會哭,活該被打死,打,打,給我用力揍這賤B,打呀……”史玉芬抱著果盤坐在沙發(fā)上,邊啃紅布林邊跺腳罵著電視里的女主角,吃著東西還堵不住她的嘴,污言穢語噴了滿屋……
子凡下班回來,見狀皺皺眉頭,聽著那些低俗不堪的語言不覺耳根發(fā)燙。他輕咳兩聲,史玉芬扭過頭說:“喲,子凡回來了,來,快嘗一個(gè),可好吃了?!?/p>
她遞過果盤,子凡伸出左掌說:“謝了,你自已吃吧?!表樧煊謫枺骸拔覌屇兀渴窃趶N房做飯嗎?”
“不是,你媽去參加學(xué)生聚會了,她就是在家也不能做飯???聚個(gè)媳婦是干嘛的?海心在做呢?!?/p>
子凡看看她,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回房。推開門,煙霧混雜著腳臭撲面而來,寶順蹲在椅子上,大力拍打鍵盤咒罵著:“我日你祖宗八代,敢砍老子,老子剁死你個(gè)狗日的!”
電腦桌上一片狼籍,果核,牛肉干袋,盛煙灰的水杯,亂七八糟散落在上面。若不是他今兒回家早還真看不到這壯觀的場景,他真不明白是什么樣的生存環(huán)境鑄造出了這對母子。
摞下公文包,子凡沉聲說了句:“把窗子打開?!?/p>
寶順卻頭也不回地說:“你自己開吧,我這正忙著呢,騰不出手來?!?/p>
頓了頓。
子凡恨恨扯下領(lǐng)帶,脫了西服推開窗后徑直去了廚房。
廚房里海心正在洗菜,子凡從后面抱住她說:“老婆,今晚我來做飯,你去歇著,今兒讓你嘗嘗我的手藝?!?/p>
海心扭扭身子,掙脫他,悶聲問道:“你讓我去哪里歇?是你媽房里還是蕊潔房里?”
“再忍耐幾天,他們差不多該回去了?!?/p>
“我可沒瞧出他們有一絲要回去的跡像?!?/p>
“不回去還能長住沙家浜不成?”
“那鬼知道?!?/p>
子凡洗了手,拿起一節(jié)蓮藕剛切下兩片,史玉芬就走來說:“噯喲,子凡,你在外面工作一天怪辛苦的,回家哪還能讓你做飯?快歇著,歇著去?!?/p>
子凡瞅她一眼,說:“海心也是在外工作了一天,她比我更辛苦!”
“那也沒有讓男人做飯的道理,在我們鄉(xiāng)下就沒有誰家男人興下廚,要是讓男人下廚,那家女人的脊梁骨都會讓人給戳穿?!?/p>
“這兒可是上海,在上海下廚不分男女,男人會做飯的比女人還多。如果您真心疼我,要不……您來做?”
史玉芬愣愣,撇撇嘴說:“你媽說我是客,她說沒有讓客人做事的道理?!?/p>
“我倒沒看出你們拿自己當(dāng)客了?!?/p>
“喲,子凡,你這話是啥意思?怎么跟你姨說話的呢?”
“沒什么意思,您去歇著吧,飯做好了我叫您?!?/p>
史玉芬眼往廚柜上瞄了瞄,然后打開冰箱門,將剩余的紅布林揀在果盤里轉(zhuǎn)身去客廳繼續(xù)看她的電視去了。
海心扭頭看看她,小聲嘀咕道:“天底下有這樣的客嗎?”
子凡說:“算了,隨她去,反正她也不能老著臉皮跟這住它個(gè)十天半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