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那個，那個海心身體有點不舒服，就幾件衣服我順手幫她洗洗?！弊臃财鹕碛樣樀氐?。

史玉梅冷眼盯著他，那目光跟刀子似的，看得子凡渾身不自在，訥訥地張嘴欲再說點什么她已鐵青著臉拂袖而去。

過會蕊潔下中班回來見她媽沒在客廳看電視，她趕緊進屋換過衣服推開她媽房門。見史玉梅坐在書桌前默默對著她爸遺像出神，便輕聲問道：“媽，你怎么了？想我爸了？”

史玉梅瞟她一眼，嘆口氣，搖搖頭。

“那是……為改戶主的事兒？不是說好等我下班回來再跟她一塊談嗎，你怎么不等我就先說上了？是她給了你氣受？”

“不是，房子的事已說妥，由不得她不答應(yīng)?！?/p>

“真的？”蕊潔聞言嘴角剛彎起，想想不對，于是又問道：“即然問題已解決，你干嘛還拉著個臉？”

“算了，和你說有什么用？你回你屋去讓我一人靜靜。”

“媽??！你和我還隔著心不成？有什么話咱娘倆不能掏心窩子說的？”

“唉，子凡他……”

“他怎么了？”

“我被他氣得胸口疼?！?/p>

史玉梅將子凡替海心洗內(nèi)褲一事告訴她后，她叉著腰挑眉罵道：“不要太會享福了，哪有讓老公幫她洗內(nèi)褲的道理？真不要臉！我得說說她去。”

“你給我站?。∧闳ジ陕?？人家兩口子的事輪得上你插嘴嗎？大吵大鬧想惹樓上樓下鄰居看笑話?。俊?/p>

“那我不說她，我教訓(xùn)一下子凡總可以吧？”

“你就別再給我添亂，這事我自有分寸。”史玉梅拉著蕊潔在床邊坐下，嘆口氣道：“蕊潔啊，你弟弟已經(jīng)讓我失望，你可千萬不能再傷媽媽的心，一定要找個好男人，只有你過得好，媽媽才能得到安慰，別讓媽兩頭都落空?！?/p>

“媽你放心，我要么不嫁，要嫁就一定給媽挑個稱心如意的好女婿?！?/p>

史玉梅點點頭，拍拍她手說：“那就好，幸虧媽還有你，還有個盼頭?！?/p>

第二天海心一下班就匆匆往回趕，史玉梅坐在沙發(fā)上兩眼盯著電視屏幕，見她回來，眼皮都不帶眨一下。以往海心回到家史玉梅通常都在廚房忙活著，她換過衣服就會先去跟婆婆打聲招呼，再幫著打打下手。但今兒是她頭天當家主事，因惦記著做飯忘了打招呼，到家后直奔臥室換好衣服就跑去廚房洗米煮飯，煮上飯她打開冰箱發(fā)現(xiàn)空空如也，于是轉(zhuǎn)去客廳問史玉梅，“媽，菜擱在哪？”

“我當了二十幾年家，從沒誰幫我買過菜，你下班為什么不順便把菜買回來？做頓飯還要請個人專門替你買菜不成？”

無語。

史玉梅提出由他們當家時就說過她可以幫著買菜，所以海心早上出門前就告訴她，菜錢自己擱在客廳電視柜下的抽屜里，她當時也沒說不去買??！

海心為之氣結(jié)。

蕊潔戴著耳塞從房里出來，她在冰箱拿了蘋果轉(zhuǎn)回客廳經(jīng)過海心身邊時很響地咬了口。海心忍住氣，回房重新?lián)Q衣服，子凡推門進來問：“你這會要去哪？不是從今天開始該咱們做飯嗎？”

海心悶聲回句：“沒菜怎么做？”

子凡想起進屋時跟他媽打招呼，他媽冷著臉理都未理，便知這對婆媳鬧過別扭。趕緊扔下公文包說：“你歇著，我去買，馬上回來。”說完也不等海心表態(tài)就轉(zhuǎn)去客廳換鞋。

“剛回來又到哪去？”史玉梅問。

“啊，那個，我去小區(qū)對面超市買點菜?！?/p>

史玉梅鼻子發(fā)出一聲輕嗤。

海心從臥室出來，也不看她，徑直換過鞋開門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