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去?！?/p>

“我憋不住了，這是少爺不對。他這樣，跟滅我們敬安王府的大王有什么兩樣？”

“站?。　辨虫贸蹲∷?，盯著他一字一字道，“少爺疑得對?！?/p>

冬灼愣住，茫然地皺眉，“你說什么？我不信你對敬安王府有外心?！?/p>

娉婷怔了半晌，長嘆一聲，“說了你也不明白。反正，我走了，對王府，對少爺，對我，都是好事。少爺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我不能幫他，那就至少不讓他心煩?！?/p>

“你怎么會讓少爺心煩？”

“冬灼呀……”娉婷溫柔地看著他，苦澀地笑笑，“論功勞，少爺不能怠慢我；論后患，少爺不能信任我。敬安王府的蹤跡最需要隱蔽的時候，他不想關我，不想害我，也不想讓我傷心。唉，我都替少爺焦心呢?！?/p>

“可你要是走了……”

“我走了，敬安王府和我再沒有瓜葛。你們的下落我一概不知，想泄密也泄不了?！?/p>

冬灼還是搖頭，“不行。你這樣，不等于說少爺忘恩負義，逼迫功臣？”

娉婷發(fā)亮的眼睛眨眨，“所以我才要你幫忙呀。我要偷偷地走，不讓少爺知道地離開?！?/p>

“不不，我瞞不過少爺?shù)??！?/p>

“你當然瞞不過少爺，但少爺會瞞你。打個賭吧，他若知道我們的計劃，不但不會做聲，還會暗中安排方便。”

“我真弄不懂你們！”冬灼撓頭，焦躁地走來走去，霍然轉(zhuǎn)身說，“幫你沒問題，反正不管少爺知道不知道，這事你不該受委屈，我也不信你會出賣王府。但……你能去哪？你還病著，不如過兩天……”

娉婷截道：“不，我今夜就要離開?！彼Z氣淡淡，卻飽含著不可動搖的堅毅。

冬灼擰起眉毛，在胸前環(huán)起雙手和娉婷對峙，“不告訴我你打算去哪，我絕不幫你。你在外面孤身一人，萬一出了什么事，我一輩子也不能安睡?！?/p>

“離了這里，我就輕輕松松一人，上天入地都不是問題。你也知道許多人在尋我，我怎能把蹤跡告訴你這毛躁的小子？不過我打算去的方位……”娉婷附耳，輕聲道，“北方?！?/p>

北方的春天，是否比這里來得晚？

昔日在何肅的王子府，好友陽鳳曾悄悄說起那令人向往的地方。北漠國的草原一望無際，成千上萬的牛羊馬匹低頭嚼草，甩著尾巴。其中若有一匹發(fā)足狂奔，則全部都會跟著奔跑起來，轟轟的蹄聲像大地要裂開一樣。

歸樂不能待，東林更是龍?zhí)痘⒀?。不如——北漠?/p>

目及遠方一片黑暗，紅日將在那里初起。娉婷深深呼吸一口清冷的空氣，她倦了太久，連筋骨也疏散許多，困在狹小陰暗的圈子里，看不見天日，忽然深深地懷念起那個膽大包天，借王后的誣陷不顧一切遠逃北漠的好友。

陽鳳的笑臉，定比當初燦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