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剛才做了什么嗎？去那邊和格羅根和丹齊格談話？”

“特愚蠢，是吧？”

“很勇敢，杰克。可是帶槍的家伙在這里趾高氣揚，你可能會被殺的?！?/p>

“我不這么認(rèn)為?！?/p>

“你是一個勇敢的人，杰克?！?/p>

“只是一個幸存者?！?/p>

“不僅如此?！?/p>

“嗯，你知道，一個智者曾經(jīng)說過，本世紀(jì)偉大的悲劇之一，是一個人活了一輩子，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個懦夫?！蔽倚χe起了食指，“是盧梭告訴我的?！?/p>

“你知道懦夫的定義是什么？”他說，“英雄一旦有了老婆孩子和房貸以后，就變成了懦夫?！?/p>

“也許就是這樣，”我說，“我沒有老婆孩子，而且還沒有房貸。我租房?！?/p>

房間的那一邊響起了很大的聲音。那個平頭韋恩和勤雜工彼得一起走了進(jìn)來。彼得是個矮胖的男人，有著濃密的灰胡子、花白頭發(fā)，戴著鏡框厚重的飛行員眼鏡，滿頭大汗。

韋恩跟其他警衛(wèi)低語了幾分鐘，然后讓勤雜工回到屋子右邊的角落里。

大約一分鐘以后，盧梭和他的弟弟進(jìn)來了，丹齊格跟在他們后面。

丹齊格看起來非常害怕。

盧梭清了清嗓子宣布：“對不起，女士們，先生們，我們有個小業(yè)務(wù)要處理?！彼蜷_了格洛克手槍的保險。

“你們中有一些人似乎認(rèn)為自己很聰明，”盧梭說，“想要在齒輪里摻沙子。把所有人的事情都搞砸，好像我永遠(yuǎn)發(fā)現(xiàn)不了?！彼贿呑?，一邊把格洛克的槍匣卸下，舉起來，看看是否裝滿了子彈。這是個很奇怪的舉動，他肯定知道槍是裝滿了子彈的?！皢讨巍とA盛頓那樣的大人物說過一句話：我們要團結(jié)一致，不然大家都會死！”他說。

“我想那應(yīng)該是本杰明·富蘭克林說的。”雨果說。

盧梭茫然地看了雨果一會兒?！巴?，謝謝，雨果。”他點點頭，“你們中很多人沒有膽量糾正一個拿槍的人?！?/p>

“我不是要糾正你，”雨果急忙說，“我只是……”

“完全沒關(guān)系，雨果，”盧梭說，“我喜歡學(xué)習(xí)新東西。雖然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有的人就固執(zhí)己見。這就是為什么現(xiàn)在你們需要接受一點教訓(xùn)、開一個小型研討會，不會占用你們很長時間?！彼褬屜谎b回手槍的后面，發(fā)出低低的咔嚓聲。

“丹齊格，”他輕聲地說，“能不能請你跪在這里？是的，就是那兒。不是跪在地毯上，而是跪在地板上。這樣很好?！?/p>

“請不要這樣?！钡R格說。他跪在地上，眼睛飛快地環(huán)視著房間，面部僵硬。

“現(xiàn)在，丹齊格，”盧梭說，“你和我，將在這里給你的同事們上一堂永生難忘的課?？?，我覺得這是最好的一課，教師和學(xué)生共同學(xué)習(xí)。所以，雖然是我給大家上課，但我們都會學(xué)到一些東西。每個人，除了你—— 丹齊格。我想對你來說，可能已經(jīng)太晚了。你只能給大家當(dāng)教學(xué)樣板了?！?/p>

“求你了，”丹齊格面對大家跪在木地板上，他的上身完全直立，雙手被縛在平坦的小腹前，樣子就像是在教堂里禱告。他的淡藍(lán)色鱷魚襯衫在腋下滲出大片的黑色汗?jié)n。

盧梭右手拿著格洛克手槍，大步走向丹齊格，就像老師走向黑板。

丹齊格的另一側(cè)是特拉維斯，手里也拿著槍。

丹齊格眼睛亂轉(zhuǎn)。有那么短暫的瞬間，他看著我的眼睛。

盧梭的聲音平靜安穩(wěn)：“那么，丹齊格，脅迫代碼是什么？”

四十八

我們?nèi)伎植赖乜粗R梭。

“‘脅迫代碼’？”丹齊格說，“你是說，像防盜警報，當(dāng)……”

“我不認(rèn)為我們在討論防盜警報，是不是，丹齊格？”

“我告訴過你，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丹齊格說。

“你知道的，不是嗎？所以我猜你是真的不能幫我了。”盧梭舉起手槍，把槍口放在丹齊格右耳的后面，然后打開保險栓。

我喊道：“盧梭，不要這樣做！”

有人也叫道：“不要！”也許是雨果？

人群中突然一陣騷動，格羅根掙扎著站起來喊道：“請不要那樣！我告訴你，我告訴你想知道的任何東西。”

“是格羅根嗎？”盧梭甚至沒有轉(zhuǎn)過頭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