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边@個我沒聽說過。

“古普塔先生甚至沒等那飛機完全粉碎，就掏出手機給麥克打電話，說他要取消跟歐斯帕提拉公司購買34架E-336 飛機的訂單?！睗h克接著說，“他說歐斯帕提拉公司根本就不配拿到訂單，表演一結(jié)束馬上就和我們談生意。”

“那可是近80億美元的生意啊，”我點頭說，“不要白不要。”

“對。我叫麥克不要離開孟買，直到他拿到古普塔先生簽字的飛機購買訂單。不管他有多不喜歡印度咖喱?！?/p>

“原來是這樣?！?/p>

漢克用他那又肥又大的食指指著我：“我跟你說吧，歐斯帕提拉公司在拉布歇墜毀的不只是一架倒霉的E-336飛機，而是整個公司的命運。印度航空公司只是第一個取消訂單的，歐斯帕提拉公司今后的命運是顯而易見的?！?/p>

“明白了，就是說，麥克不能出席高管年會了?？墒?，為什么讓我去呢？”

“是我們的新任總裁謝爾莉，她希望年會上能有一個熟悉880型飛機的人?！?/p>

謝爾莉·托賓是我們公司的新任總裁，是漢克的老板。她是哈蒙德航空公司六十年來第一位女性總裁，實際上，也是第一位女性高管。她到任四個月了，是我們傳奇總裁詹姆斯·羅林斯的繼任。當(dāng)時詹姆斯在圓石灘打高爾夫球猝死，董事會投票選擇了這個來自波音公司的空降兵做他的繼任。波音公司是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況且，謝爾莉還是個女人。唉，漢克當(dāng)初一定和其他人一樣震驚，因為所有人都以為漢克會繼任總裁，而且，他看起來的確像個總裁的樣子。

“為什么不叫弗雷德去呢？”我問。

“弗雷德的醫(yī)生不允許他出行?！?/p>

弗雷德·馬迪根是“空中游輪”的總工程師，最近剛剛做了心臟三重搭橋手術(shù)。

“但是，還有其他人比我更合適?！本退阄冶裙纠锲渌烁私膺@款飛機，但實際上差別并不大，關(guān)鍵是：我并不是公司高級管理團隊成員，我只是個普通雇員。

漢克從椅子上把身子往前傾了傾，直視著我的眼睛：“你說得沒錯，但是謝爾莉點名要你去?！彼Ｏ?，壓低了聲音，“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我還從來沒跟謝爾莉說過話?！蔽艺f，“她都不知道我是誰?！?/p>

“好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你是被邀請去的?！?/p>

“是邀請還是命令？”

我以為漢克會微笑，但是他沒有。

“你沒有選擇的余地?！彼f。

“那我很榮幸地接受邀請。”要我和哈蒙德航天公司的十二三個高管一起，在加拿大卑詩省那個偏遠的度假村里度過一個長周末，我寧可去看牙醫(yī)做根管治療，哪怕是不打麻藥都可以。

漢克的電話響了，他接了起來?！昂玫?，我馬上就到?！彼畔码娫捳玖似饋恚澳愀胰ラ_個會，已經(jīng)晚了。”

漢克邁著運動員似的步伐，從他的辦公室走出去。據(jù)說他早年在普渡大學(xué)做過橄欖球運動員，我得加大步伐才能跟上他。我們沖過辦公室外間的時候，他跟助理凱萊揮了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