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妮當場傻了眼,如果她生完孩子以后還想回公司的話,就只能答應,可是整理這么一份表單,哪里是這么容易的?大大小小的事項列下來,怎么也得有好幾百條了!
恨恨地瞪了輕漾一眼,珊妮踩著平底鞋出了房間。身后,輕漾淡淡地說了一句:“謝謝沈助理了?!?/p>
沈珊妮哼了一聲,繼而離開了。
在角落里張望了半天的楊曉蕊這才舒了一口氣,禁不住感嘆了一聲:“輕漾姐,你好厲害啊,居然能讓總裁替你說話!”
輕漾被她的那一聲“姐”生生地叫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勉強地笑了笑,頭也不抬地說道:“總裁只是覺得飲食不規(guī)律對孕婦不好。”
“你別再謙虛了,我看得出來,總裁對你格外的關(guān)心。哦,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楊曉蕊,以后是你的秘書了,請多多關(guān)照哦!”楊曉蕊笑得十分燦爛,很開朗的模樣。
格外的關(guān)心嗎?從前的時候,有很多人都對她這樣說過。一隔五年再次聽到這句話,竟感到了一種久違的溫暖。
輕漾不由得莞爾:“嗯,我叫蘇輕漾,以后請多多扶持!”
“好啊好啊,互相幫助啦!對了,你不去吃飯嗎?”
輕漾搖頭:“不去了,我得抓緊時間熟悉一下工作?!?/p>
小姑娘有些遺憾:“這樣啊,那我先走了,你忙吧。”
偌大的辦公室里只剩下了輕漾一個人,細碎的陽光透過暗色的玻璃幕墻照進屋子,灑在輕漾的辦公桌上。光輝在靜謐的空間中跳動著,她看著那一筆筆單子和一份份的會議記錄,這些東西剛剛好填在了那五年里,她現(xiàn)在就在他的世界里,看著他的成功,還有什么比這個更幸福?
大約過了不到一個小時,從外面進來一名穿著正裝的男子,手里拿著一袋子食物。她聽到聲響回過頭來,詫異地望著他,只見他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微窘地問道:“請問你是蘇輕漾蘇助理嗎?”
輕漾雖然納悶,還是點了點頭。那男子立刻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這是許總讓我給你買來的炸醬面?!?/p>
他將手中的袋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揮了揮手就要離開,卻被輕漾叫住:“等等,這附近有老北京炸醬面嗎?”為什么她沒有看到?
“沒有啊,我開車跑到西邊去買的,說起來,店里的人好多呢!”那男子笑了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除了麻辣燙,她最喜歡吃的就是炸醬面,而且十幾年如一日,這點許南城是最清楚的。他太了解她了,甚至能夠猜到她今天中午不吃飯。可是,只是因為她喜歡,就叫人跑去買炸醬面嗎?他能不能不要還像五年前一樣對她好?
男子說笑間,便要將手中的袋子放到輕漾的桌子上,哪知她心里泛起的波瀾,卻聽輕漾忽然出聲道:“等等!”
他抬起頭詫異地望向她,卻見她咬了咬牙,像是發(fā)狠一般說道:“把它還給許總吧?!?/p>
他愣住,似乎沒有聽懂她在說些什么,就聽她繼續(xù)道:“無功不受祿,這面條我收不起。”既然當初那溫暖的繭已經(jīng)破了,那便是再也回不去了,何必呢,何必再讓自己矛盾掙扎?
“可是……許總讓我把面條給你,這是他要求的?!蹦凶訛殡y至極,上司的命令不能違背,面前這個女人以許總讓他送面條這件事來看,上司對她是極其重視的,也不能得罪,辛辛苦苦買來的面條一下子成了燙手山芋,男子站在原地,進退維谷。
好在事情的發(fā)起者終于在這一刻露面,伴隨著一陣腳步聲,許南城和廖迎初出現(xiàn)在門口,男子急忙拎著袋子迎了上去。
“許總,蘇小姐她……不肯收下面條?!痹S總平日里很少主動送別人什么,難得的一次,居然被這女人拒絕了。男子看了看眸色轉(zhuǎn)暗的許南城,又看了看坐在位子上似是因心虛而將頭埋下的蘇輕漾,心中隱約感覺到,這兩人之間似乎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許南城一言不發(fā),只是望著輕漾所在的方向,薄唇微抿,是山雨欲來的征兆。
廖迎初看到許南城難得明顯的情緒變化,心中難免竊笑兩聲,揚起眉,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怎么不收呢?多香的面條啊……”廖迎初說著,對著袋子深深一吸氣,“嘖嘖,小輕漾要是不要,你廖哥哥我可就不客氣了?!?/p>
廖哥哥?呸!輕漾在心里鄙視他,他聞的那袋子里裝的分明是白水面條好不好!
輕漾想要笑,可是身后那道灼人的目光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死死地咬住嘴角,低著頭,聲音雖輕卻極其堅定地說道:“我沒有理由收下上司給我的面條?!?/p>
這一次,就連廖迎初也著實愣了一下。
上司?這難道就是這丫頭給南城的定位?就算她害怕傷害,縮到自己的殼里,也不必像這樣做出一副“從此蕭郎是路人”的模樣吧!別說是等了她五年的許南城,就連他也有點聽不下去了!
“小輕漾,不過是一碗面條而已……哥哥關(guān)心妹妹不是很正常嗎?”廖迎初說著,謹慎地望了許南城一眼,那人面上卻如同死水一般無波無瀾,仿佛他們現(xiàn)在說的事情與他毫無干系。
方才還理直氣壯的輕漾一下子泄了氣,是啊,哥哥關(guān)心妹妹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因為她害怕再受到傷害,所以想要和他分得清楚一些,卻不知太過分明的涇渭,只會欲蓋彌彰。
“我……”輕漾支吾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卻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許南城突然發(fā)了話:“何毅,把面條扔了。迎初,你跟我進來。”
他的聲音清清冷冷,極其利落地吩咐完,便再也不多看輕漾一眼,徑自走進了辦公室。
晚上不得不無償加班,兩個月之內(nèi)從一家小公司的小職員兩步跳到天一集團總裁助理的位置上,她有很多功課需要補。
本著節(jié)省時間的原則,她連晚飯也直接省了,一個人坐在電腦和成堆的文件前,努力熟悉著業(yè)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