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邵杰夫帶前來捧場的香港設計師及附近省區(qū)專賣店負責人逛Z市夜店,他們極力邀請郁可菲一同前往,她推說很累,才得以回家。站了一天,腿腳發(fā)麻,整個人覺得困頓不堪。連晚飯也懶得煮。
手機振動。沙發(fā)上躺著的郁可菲卻不想動。
“可菲,我在門外,開門?!遍T外是凌長風的聲音。
“來了。”
“可兒,有好吃的?!毙〖一镆查_始嚷嚷。
打開門,貝璽率先進門,凌長風緊隨其后。
“可兒,去幼兒園接貝璽時買了比薩,停車時看你的車也在。就上來一起吃,沒打擾你吧?”凌長風一貫先做事再詢問,郁可菲早已見怪不怪。不過,今日正好沒有精力煮飯。
郁可菲去廚房拿刀出來,一大一小倆男人已席地圍坐于茶幾旁。
凌長風笑著解釋:“邊看電視邊吃,方便?!?/p>
看貝璽兩只大眼睛盯著比薩骨碌骨碌直轉,郁可菲笑著點頭后切開了還熱著的比薩。
正是Z市新聞播出時間。
……S市市委書記前往Z市調(diào)研。并在今日下午與Z市王市長洽談農(nóng)產(chǎn)品入S市……
王市長的秘書正是李秘書。郁可菲呆呆盯著電視畫面心里暗呼糟糕。相親對象李文澤的父親李國強來了Z市,現(xiàn)正與王市長在一起。想來已和李秘書見過面。
凌長風雖不露聲色,內(nèi)心其實焦急無比。李國強既然來了Z市,勢必會見郁可菲,若兩家的老爸一拍板,李文澤如果對郁可菲有意,再來個順坡下驢,縱是郁可菲不愿意,相信也不會執(zhí)拗不允。這點凌長風篤定,郁可菲對于父母的話處于服從狀態(tài),一個很明顯的例子就是:她雖不喜歡自己的工作卻一直堅持工作在那里。想到這里,他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正當郁可菲猶豫著是不是和李文澤通個電話時,李文澤的電話居然先她一步打來, “郁小姐,看新聞了嗎?”
“叫我郁可菲。看了,你爸爸來了,你對他提過那事嗎?”
“還用我提,他和李秘書已經(jīng)見過面。他們倆和你爸的關系,不用我提醒了吧?我爸后天回S市。他剛才來電話說,明天中午去你家聚一聚。你爸沒打給你?我們倆今晚是不是見一面?”
“還沒有。不如對他們實話實說,這不是長久之計?!庇艨煞朴X得一頭烏鴉。
“能拖一時是一時,難道你想被逼得日日相親?”
郁可菲當然不想,于是,無奈嘆口氣:“在哪見面?”
“上次見面的上島?!?/p>
郁可菲掛了電話,歉意地對凌家父子說:“不能陪你們吃了。我要出去一趟。”
凌長風抽張面布紙站起身:“你先換衣服,我去幫你取車。對了,換完衣服后再喝點冰奶茶。你下樓時帶上貝璽,鑰匙呢?”
凌長風說得很自然,做得很順手,郁可菲有點過意不去:“你們可以在這吃完再走?!?/p>
凌長風笑說:“啰唆,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早去早回,回來可以多睡會?!?/p>
郁可菲牽著小貝璽走到已等在樓下的凌長風身邊時,小貝璽不愿跟著凌長風回家,鬧騰著隨郁可菲一道走。凌長風好說歹說,小家伙都不愿松開郁可菲的手。無奈之下,凌長風看向郁可菲:“我們一起去,我在車里等,貝璽跟著你?!?/p>
郁可菲累慘了,他的提議像給溺水者的那根稻草一般。于是,她欣欣然點頭:“好主意,不但有司機。談話談悶了,還有小貝璽解悶?!?/p>
貝璽早已拉開后座鉆了車里,并對郁可菲打著手勢,讓她坐前面副駕駛座。
郁可菲略感尷尬:“貝璽不喜歡和可兒坐在一起嗎?”
小家伙狡黠地搖搖頭:“當然喜歡了。可是,貝璽想躺在后座?!?/p>
郁可菲笑著坐到副駕位置上。
凌長風悄悄向兒子亮出了大拇指。這么一來,小貝璽情緒更是高漲:“爸爸,快點,快點?!?/p>
三人坐好后,小貝璽脆聲指揮凌長風:“爸爸,放低座位,可兒累了,讓她躺躺?!?/p>
凌長風一手打方向,一手行了個不怎么標準的軍禮:“遵命?!?/p>
一路之上,歡聲笑語不時飄到車外。
晚上的上島咖啡,燈光調(diào)得很暗,而里面的客人大都是一男一女。
服務生見郁可菲領著個孩子,顯然吃一驚。
當然,等候的李文澤同樣一愣。
“下班跟上班差別很大?!崩钗臐尚澯艨煞?,“現(xiàn)在的你不像二十六,倒像二十剛出頭?!?/p>
“你爸……”郁可菲直接切入正題,但剛說兩個字,包里的手機居然響了起來。
“可菲,這幾天聯(lián)系上曉曦沒有?”是郁父。
“還沒有?!币粊頉]見面,二來已知道了楊曉曦的決定,郁可菲不想給爸爸說得太過仔細。
“明天中午回家吃飯,家里要來客人?!?/p>
郁可菲直接答應:“好,我明天十一點半到家?!?/p>
李文澤等郁可菲掛斷電話后問:“你爸爸?”
郁可菲喝了口咖啡:“你爸對于你找對象有沒有要求?”
李文澤苦笑:“咱們這種家庭,要求你應該知道?!?/p>
“我家和你家區(qū)別還是很大的。”
李文澤笑了:“大嗎?!你爸也是曾經(jīng)走仕途的人,他和我爸應該很相像?!?/p>
這是事實,郁可菲心里異常清楚。
燈光暗淡,貝璽備覺無聊。很快地,他的頭慢慢低了下去。郁可菲往里面坐了點,把小家伙的腿腳放舒服。
“你哥好像沒有孩子?”李文澤還是沒有忍住,問了出來。
“哦,他是我一個朋友的孩子。李文澤,明天他們會問些什么?”
“肯定先是含蓄地問,我們談到哪個地步了。如果我們一副甜蜜狀,順理成章他們就會問我們想什么時候成婚。畢竟,我們倆在他們倆眼里也算根紅苗正?!?/p>
“那我們談到哪種地步了?”
“工作之余吃個飯什么的。他們碰面的機會不多,只要過了明天那一關就行。明天飯桌上你要注意,酒類,我不喝白酒,只喝紅酒。肉鮮類,不吃羊肉,偏愛墨魚和牛肉。青菜,不吃莜麥,偏愛娃娃菜、西藍花?!?/p>
郁可菲好笑地挑挑眉毛,暗想這個男人毛病還挺多。
李文澤似是了然她心中嘀咕的內(nèi)容,輕咳一聲掩飾住自己的窘狀:“咱們這代根紅苗正的孩子,哪一個不是毛病挺多?!?/p>
郁可菲笑容一僵,李文澤說得不錯,雖說郁達明當年退出政界,可生活的優(yōu)渥,仍非普通人家可比,她也有許多這樣那樣的毛病,只是自十六歲知道身世后,她逼著自己慢慢改了。
她在內(nèi)心苦笑一番后淡淡地開了口:“我自己單過,湊合慣了。沒有不吃的東西。你只要記得在我家,不能提孩子?!?/p>
“他?”李文澤皺眉望著熟睡的貝璽。
“不是,不要提我哥哥為什么還不要孩子?!?/p>
李文澤點頭應下:“還有其他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