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著她直刺刺地躍入,起伏、旋轉(zhuǎn)、沖浪、狂奔、乾坤大騰挪般縱情馳騁。
敞開、解放,向“諧和的態(tài)”完全敞開,在“性”的原野解放。而誰是烈馬,誰是偉大的騎手,已無關(guān)緊要,我們已經(jīng)分不出彼此,只是某種神秘的、活的、“激情”的管道。
我們?nèi)坏?、沒日沒夜地交合,只覺得彼此的身體如此美妙,我的熱情如脫韁之馬,隨性暴烈,內(nèi)心卻凝然統(tǒng)一。
光滑的臉頰、飽滿的額頭、微閉的雙眼;圓潤的鼻頭、修直的翼與松軟柔韌的耳垂;玉臂、素手、雪峰上浸染桃紅之暈的雙乳、小巧的臍、少腹;濕潤蓮宮半掩的花瓣、蜂腰、翹臀、修長的腿、光潔的踝、以及根雕似的粉紅跟腱……沒有一處不被親吻、吞舔、吮吸,不被我狂放不羈的火“蹂躪”。
舌——交絞如濕漉之綢,時或歡愉地嬉戲,時或狠命地攻擊,恨不得一口把對方吞下去。雙唇早已死命地貼在一起,猶自試探、廝裹、纏綿,尋找著抵達鮮嫩最舒適的角度。
而更多的時候,我們只是輕輕地擁抱,或臥、或靜靜地相擁疊坐在一起。寶杵與蓮宮如膠似漆密切地契合著,在靜寂中體會著當下種種微妙的感受,輕盈、安寧、松弛……一連幾個小時,我們都溶化了,屏氣靜息,我的呼吸甚至都停滅了,腦海中沒有一絲念想的浮云,只是捕捉到一些細膩的感覺在自然涌起,又悄然歸隱……有時,寶杵微微軟了,又再激烈地調(diào)動,有時,只由它靜靜地安氣蓄血,啟動生命最深的活力之源。
一切已然成了一片,包容的、融和的一片,海一樣的,深沉而寂靜,又不斷地嬗變、翻卷出那些知覺里潔白的浪花。新鮮,每一個細小的動觸都是精靈,酥然,讓浪漫輕顫到極點。若雨潤、若云綿、若暖陽、若春酣、若月露、若初晴、若新浴、若和風……就這樣,在長時間的溫煦與撩撥中,在無與倫比的滋潤與呵護中,我的寶杵,金剛幢般越來越充斥,前所未有的雄壯,珠圓莖勁,豐潤涂紅,暴起的青筋總是如亢奮的挑動般躍躍欲試,勃然怒放。而從那剛?cè)嵯酀捻敺鍑姵龅幕穑缫炎屗龔氐椎剀浟?,就像一只“咩咩”叫著的小羊羔兒,她愈來愈受不了那頂端的“熱”,受不了那持續(xù)不斷、粗野、硬硬、卻令她無比綿軟的“挑釁”,就像我一樣受不了她刻骨的柔軟、潮潤與溫暖……
我的眼前映現(xiàn)著她到達高潮時哭泣、呻吟、狂喜的臉。她的身體巨烈地、不可遏制地震顫、抖動、扭曲、翻騰,指甲深深地嵌進我的肉里,還不過癮,又狠狠地咬在了我的肩膀上,永不撒口……
在她身體強烈收緊,發(fā)出最后的、長長嚶嚀的一刻,在她陷入昏迷的、空冥的這最后一剎那,我也無可阻遏地洶涌噴薄,一瀉千里般激射而出。
而此時,燦爛的霞光正映上東窗,把整個房間都染成了橘紅色,大地滋養(yǎng)的泥土的清香溢滿房間,我的自我粉碎了,我真正地知道了自己到底是誰。
那生命里最深的喜樂、那一種深深的、無可盡喻、無可窮極的甜美,銷魂殞身,隨著意識之箭射入深邃,像一根透明毛發(fā)的千萬分之一,愈來愈深,愈來愈細,深邃到頭兒竟然是完全的空無。充滿喜悅、空空如也。此時,我是如此清淅地知道——我已然抵達了靈魂的深處。就是它——空空如也而又明澈、清淅的本性——我內(nèi)在的愛人,那與生俱來的大樂智慧之源。
這條路這么漫長,千百世的尋找如此久遠。
感覺周圍只有深湛的藍色,天空一般,我不但感覺不到她的身體,就連我的身體也找不到了,如一劑狠命的“海洛因”,我自由地飛了、死了,“沉悶的世界”永別了……
是的,清醒中的美在昏倒前的最后一刻全然實現(xiàn),大樂滔滔,感覺自己成了一條通徹全身的狂喜的神經(jīng),敏感、愉快,麻酥酥的酷癢難當,而心中充滿著悅意與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