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陵人民醫(yī)院心內科病房里，董啟漢正在給父親按摩，余鳳娟在一旁幫忙。

護士走進病房，叫道：“24床，請到護士辦公室來一下。”

董啟漢給父親掖好被子，站起來，隨護士走出病房。說實在的，一聽說去護士辦公室，董啟漢的頭皮就發(fā)麻。因為到了護士辦公室，不是聽到可怕的病情，就是被催交醫(yī)療費。還有護士那張沒有感覺的臉，實在不能讓人忍受。按說，護士小姐應該春風滿面，和藹可親，像天使一樣?？墒?，這里的護士，有兩張臉：冷臉和熱臉。不過，這熱臉只對著熟人和有用的人，其余的人看到的只能是冷臉。

護士從抽屜里拿出手術通知單，遞給董啟漢，說：“你在上面簽個字，明天下午就可以手術了?！?/p>

董啟漢接過手術通知單，看后，感到莫名其妙。不是說不交錢就不能手術嘛，怎么現(xiàn)在又通知手術了呢？護士會不會搞錯？他看了看通知單，上面明明寫的是他父親的名字，沒錯，千真萬確。他納了悶了，疑疑惑惑地說：“這，這是？”

護士以為他不懂簽字的含義，說：“我們有責任告訴你，手術存在風險。病人這么大年紀了，又是心臟大手術，請你看清楚了再簽字?！?/p>

董啟漢又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通知單，然后簽上字，遞給護士。

護士問：“這兩天老人吃飯怎么樣？”

“吃飯還行，一頓喝半磅牛奶。”

“讓病人多吃點，注意營養(yǎng)，保持好的精神狀態(tài)?！?/p>

“謝謝，謝謝！”董啟漢遲遲疑疑地問，“護士，不交錢能給手術？”

“那怎么行！”

“我這——”

“你這不是交清了嘛，這是財務處的通知單，多退少補?！?/p>

董啟漢滿腹狐疑，走回病房，把余鳳娟叫了出來。

“手術費是你交的？”董啟漢問。

“沒有啊。”

“那就怪了，誰不聲不響地把手術費交了。能是院里嗎？不可能，十幾萬呢。”

“你不能打電話問問院里？”

董啟漢打電話一問，院里財務科說，院里研究，白院長沒叫告訴你，打算替你解決一兩萬塊錢，另外院里的同事又捐款一萬多塊，我們正打算送去呢。能是誰給的呢？哪個朋友這么好心？

“你到醫(yī)院收費處查查，說不定能知道?！庇帏P娟說。

董啟漢來到交費處，把手術通知單遞進窗口，說：“同志，請查查這個單據(jù)是誰交的?！?/p>

里面回答：“這個不能查，如果交的錢數(shù)錯了，我們負責核對?！?/p>

交費單被退了出來。

“我不是說交的錢數(shù)錯了，我是想查查誰交的錢?！?/p>

“哎，你這個人真奇怪啊，自己拿著單據(jù)還問誰交的錢，不是你交的，你哪來的單據(jù)！還有誰學雷鋒偷偷替你交不成？”

“我是病人家屬，我想知道是誰替我交的錢——”

“下一個?！崩锩嫒瞬荒蜔?，后面人也不耐煩。

董啟漢只得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