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暢聽了吳小龍的一番話,自覺有點內(nèi)疚。細琢磨,“粗暴執(zhí)法”的稿件,是有點極端,這是她沒全面深入調(diào)查所致。這種情況的出現(xiàn),正說明自己淺薄,狂傲。初次接觸法院的同志,發(fā)現(xiàn)他們對事業(yè)如此執(zhí)著,對同志如此熱情,對老百姓如此關(guān)心愛護,這是她無法可比的。作為記者,光憑熱情不行,還需要深入實際,腳踏實地地做點事情。無冕之王,不是無禮之王,更不是無法之王。她望著吳小龍對人的那種感情,對工作的那種負責(zé),動情地說:“吳兄,我今天跟你學(xué)了不少東西,真的。今后還少不了給你添麻煩?!?/p>
吳小龍俏皮地說:“瞧你,說外了吧,咱們誰跟誰,別忘了請我吃飯就行。”
白天剛想出門,辦公桌上的電話鈴響了。
他拿起電話,電話里傳來了方曉頻的聲音:“你好,白大院長?!?/p>
白天一愣,說:“曉頻,你怎么知道我辦公室的電話?”
“堂堂大院長的電話號碼,一打聽不就知道了?!?/p>
白天笑著說:“看來,你還真是一條地頭蛇,無孔不入啊?!?/p>
方曉頻也笑著回應(yīng):“人都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我看不都是這樣,我這條地頭蛇,就是纏不住你這條強龍?!?/p>
“你這話什么意思?”
“我沒什么意思。只是覺得自己面子太小,白大院長架子太大。不然的話,為什么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請你吃飯,就是請不動?”
白天抱歉地笑著說:“就為這事啊,我不是忙嘛。我剛到馬陵,還有許多事需要——”
還沒等白天說完,方曉頻就截斷了她的話:“好了,好了,大院長,你別再拿工作擋我了。說好了,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你來不來?”
“看來是最后通牒了?!卑滋扉_玩笑說。
“你少廢話,來不來?”
白天知道,這飯不好吃。吃了,說不好會吐出來。但是,考慮再三,他還是答應(yīng)了。
方曉頻聽白天答應(yīng)了,非常高興。笑著說:“我總算盼到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好,今晚六點半,在‘小北海漁村’不見不散?!边€沒等白天回話,她就掛了電話。
白天無奈地搖搖頭,放下了電話。
白天來到了馬陵中院的會議室,只見會議室里裝飾一新,四周被沙發(fā)圍成了一個圓圈,沙發(fā)的一角,放著一塊大黑板,黑板上方的墻上貼著“法官學(xué)術(shù)沙龍”六個大字,那是陳茵寫的,清秀而挺勁,正對著會議室的大門。白天悄無聲息地走進屋里,不聲不響地坐到了門旁邊的一個座位上。屋內(nèi)一二十個人正圍坐一起,相互打著招呼,相互交頭接耳議論什么,誰也沒有注意白天的到來。就算是注意到了,誰也不認識白天。畢竟白天剛來,來了又忙于處理劉志毅和國鼎廠的事,沒撈著和大家接觸,所以大家不熟悉白天。
吳小龍是最后到的,來后就想坐在門口的位置上。陳茵看到后,笑著招呼說:“小龍,你想應(yīng)戰(zhàn),不到陣前來怎么行呢,快,往里面坐。”
吳小龍只得往里挪了幾個位子,笑了笑說:“陳姐,你等著好了,我非把你打得落花流水不行?!?/p>
“你小子,好,我等著你。”陳茵說罷,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看沙發(fā)上人已滿,兩手拍了一下,很隨和地招呼大家說:“各位,我看人來得差不多了,咱們開會吧。今天是我們法官學(xué)術(shù)沙龍的第一次活動,叫學(xué)術(shù)沙龍,顧名思義,就是一個暢所欲言討論學(xué)術(shù)的場所。前面加上法官,就是說,是我們法官學(xué)習(xí)研討的園地。在這里,只要是和法有關(guān)的,你可以天南海北地侃,可以縱橫捭闔地說,不管是平時的點滴思想,還是鴻篇巨著;不管是親手辦的案子,還是國外的疑難案件;不管是理論問題,還是實踐感受,都可以說出來給大家聽。重在參與,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辨明真理,用準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