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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節(jié):于是,事件發(fā)生了(10)

死了七次的男人 作者:(日)西澤保彥


“請問哪位是事件的發(fā)現(xiàn)人?”

眾人的視線“唰”地一下聚集到了同一個人的身上。好像自己做了壞事就會遭到責罵似的,葉流名三姨的那張臉出人意料地漲得通紅。她舉起手示意。如今的她,已經失去了那份敢于主動申告的游刃有余——要是放在以前,她的臉上肯定會露出那種招牌式的微笑,仿佛在說“我當然掌握了一些重要的情報,不過可不能那么輕易就跟你說哦”。

“那么,從發(fā)現(xiàn)人開始,大家請到這邊來。我們會一個人一個人地和各位在別的房間單獨會談。我知道這會花上一段時間,但還是請大家多多協(xié)力配合!”

葉流名三姨被叫出去之后,接下來便輪到了胡留乃二姨。然后是貴代子夫人,槌矢先生,友理小姐,媽媽,舞姐姐,瑠奈姐姐,富士高哥哥,世史夫哥哥。我是最后一個。

警方的訊問到這里差不多應該結束了吧?我剛這么一想,葉流名三姨又被叫了出去,大家又被重新問了一次。我心想,這下總算是問完了吧。可沒想到的是,訊問又重頭來了一次。就這樣,警方的訊問一直持續(xù)到了晚上。

警方問完一輪之后,之前一直沉默不語的大家突然紛紛開口說話了?;氐綍蛷d之后,大家熱火朝天地討論了起來,刑警問了什么問題啊,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啊。大家脫離了發(fā)現(xiàn)外公尸體之后的那種“郁悶”的狀態(tài),紛紛進入了一種“浮躁”的狀態(tài)之中。

當然了,也有人被擋在了“情報交換活動”之外。被排擠的兩個人正是所謂的“外人”——槌矢先生和友理小姐。連平日里少言寡語的舞姐姐也好像忘了沉默是何物,喋喋不休地大侃特侃起來。由此看來,只要發(fā)生了平時難以見到的事件——哪怕是自己的親人被殺了——人們也會興高采烈地把它當成一個熱鬧的節(jié)日來過。

不過,在這場熱火朝天的大討論當中,我卻沒有收集到任何新鮮的情報。葉流名三姨說,她是為了討論遺囑的事情才決定去找外公的。因為聽瑠奈姐姐說“看到外公去主屋那邊了”,所以葉流名三姨才去主屋那邊找外公,可誰知道結果卻是……至于那以后的事情,相信大家應該都知道了。

照這個形勢來看,除了瑠奈姐姐和富士高哥哥之外,也只剩下我手里掌握的情報“還算值得一聽”了。不過,我決定不對刑警說出瑠奈姐姐和富士高哥哥的事情。我之所以這么做,部分原因在于我心里多少有些抵觸——畢竟不能揭發(fā)自己的親哥哥嘛——但更深層次的原因還是因為我嫌麻煩:反正在“下一個循環(huán)”里所有一切又會被“重置”,所以就算現(xiàn)在把他們揭發(fā)出來也不會有什么意義。因此,我只對警方做了如下的供述:自己早上不到九點就起床了,吃完早飯以后就去了別館,一直在那睡覺。睡醒了以后,我剛回到本館的餐廳,就聽到了葉流名三姨的慘叫。

據我觀察,刑警們雖然沒有對我的證言表示懷疑,但也并沒有打算不加思索就全盤接受。真是一幫難纏的家伙?。〔贿^,在問到我們這些人為什么一個個都是運動衫加長棉馬甲打扮的時候,我還是不由得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對此,我只好回答說,我只是遵循外公的指示而已,至于為什么要穿成這樣就不得而知了。

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無論是大庭一家還是鐘之江一家都沒法回家了。本來在傍晚的時候,我們就應該坐著世史夫哥哥的車一起回家的,結果卻因為發(fā)生了突發(fā)事件,部分日程被改變了。面對這種大幅度變更的情況,就算原則上要忠實于“最初的循環(huán)”的“時空反復陷阱”也變得無能為力了。隨著事態(tài)不斷的發(fā)展,我們只好在淵上家再留宿一個晚上。

警方的新一輪訊問開始了。或許因為說累了的緣故,剛才一直討論得熱火朝天的眾人變得異常安靜,一時間,會客廳里鴉雀無聲。這么看來,是我誤會了媽媽和葉流名三姨她們——我本來以為媽媽她們對外公的去世會感到高興。為此,我在心里對自己進行了一番深刻的自我反省,心情因此也變得極端復雜。

在等著被警察叫到其他房間訊問的時候,我突然感到了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自己好像把什么事情給忘了……

我好像把什么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有多重要呢?和外公的這個事件有關系嗎?我自己也說不清,心里只是有一種模糊不清的感覺。我只是在心里隱隱地感到自己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而這件事情和某人有著什么關系。我拼命地想回憶起來,但到頭來腦海里卻還是沒有浮現(xiàn)出任何線索。

現(xiàn)在被叫去接受訊問的是貴代子夫人。剩下的人被留在會客廳里大眼瞪小眼,這些人分別是媽媽、胡留乃二姨、葉流名三姨、富士高哥哥、世史夫哥哥、舞姐姐、瑠奈姐姐、槌矢先生、友理小姐,還有我自己。那個被我忘了的“重要的事情”肯定和屋子里的某個人有關——除了站在屋里的兩名警察之外。我對此深信不疑。

我在暗中依次觀察每個人的表情,卻什么也看不出來。就這樣,越是找不到頭緒,我心里就越覺得那是一件重要的事,漸漸地,我變得焦躁起來,但到最后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正在我焦急萬分的時候,掛在墻上的時鐘指針在不知不覺之中指向了凌晨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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