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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節(jié):第四章 花落(19)

墮落門 作者:許開禎


"憑什么?最初他可是跟馬才合計好了要打百久主意的。"波波嘴上固執(zhí)著,心里卻認同鄭化的說法。只是,她對王起潮的了解遠遠趕不上鄭化,她樂意讓鄭化幫她拿主意。

"那是生意,跟這是兩碼事。"鄭化說,"再說了,凡事只要馬才插手,不壞都由不得。"

"那你說,他為什么不跟我說實話?"

"興許,他也遇到了棘手的問題,如果陳雪吟真是林先生一生要找的人,不用我們急,她自己會來。"

"一定是她,我的感覺不會有錯。"

"但愿是。"鄭化說完,垂下了頭。他一定是想起了林伯久,想起了這位老人曲曲折折的一生。

周六的下午,李亞碰到了馬才。之前李亞去了趟福建,波波讓他打聽有關(guān)陳雪吟的消息,結(jié)果卻讓人很失望,他連一絲有價值的消息也沒得到。李亞穿過光明街,看見馬才從一家四川茶社出來,身邊跟著一位四十多歲的女人。李亞已經(jīng)知道,這位風(fēng)韻猶存的半老徐娘叫阿秋,是個在那種圈子里非常活躍的女人,她丈夫不只有二奶,怕是三奶四奶都有。她也真是想得開,拿著丈夫的錢在各種場所找快樂。阿秋最近跟波波走得很密,李亞還婉轉(zhuǎn)地提醒過波波,可惜波波一聽這話就要發(fā)脾氣,她絕不容許李亞窺探她的私生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生活,可惜我沒有,李亞這么想著,就想躲開馬才朝相反的方向去。但他忽然又想,馬才不會跟阿秋聯(lián)手對波波上演什么吧?想法一出,李亞便改變主意,跟在兩人后面,他倒要看看,這兩個齷齪的男女到底要往哪里去。

馬才跟阿秋一路笑談著,就像一對關(guān)系親密的姐弟,旁若無人的樣子讓李亞嫉恨。李亞到深圳四年了,至今還沒交過一個女朋友,當(dāng)然也沒進過那種地方,一是缺錢,他掙的錢保證抵不了馬才三分之一,供妹妹上學(xué)還不夠,哪有閑錢進那種地兒。再者,李亞把自己看得重,他是不許自己墮落的,墮落一步也不行。有誰能相信,二十五歲的李亞到現(xiàn)在還是處男身。這一點說出來也真是悲涼,在深圳,除了那些辛苦一年討不到工錢的民工,誰還把這事兒當(dāng)個事兒?最廉價的性交易聽說都降到三五十元一次了。二十五歲的處男,李亞常常拿這句話在深夜嘲笑自己,可第二天他還是正經(jīng)得如同一朵開在布達拉宮的蓮花,風(fēng)吹一下都臉紅。

馬才他們穿過十字街,進了一家名品店,李亞親眼望見阿秋替馬才買了一條領(lǐng)帶,還有一條皮帶,這兩樣?xùn)|西,立刻讓二十五歲的李亞浮想聯(lián)翩。正經(jīng)不能說他就沒有想象,很多時候,李亞的想象很是驚人,可以說是天上地下,甚至……算了,李亞咽了下唾沬,以示自己對這件事的看重。不可否認,馬才的確是個漂亮的男人,如果拋開他的身份,單從外表上衡量,女人們選擇他是沒有錯的。李亞的記憶里,這個來自內(nèi)地的男人長得剽悍,帶幾分野氣,重要的是他有一副好身體,健壯、魁梧,一定還有胸毛,兩條腿走起路來勃勃有力,襯托得他更為高大。加上他有棱有角的臉,性感而會說謊的嘴巴,就十分的優(yōu)秀了。怪不得那么美的水粒兒要棄了家不顧一切跟他私奔。只是最近一陣子,馬才突然間虛弱下去,那份剽悍和陽剛也漸漸變成了落魄男人的委瑣。盡管如此,跟他相比,李亞還是自慚得要命。還好,他目前還保留著一點優(yōu)勢,就是沒滑到讓人詛咒的地步。

大方地花過阿秋的錢后,馬才跟阿秋告別,樣子真是依依不舍。這又是馬才的優(yōu)點,別看生意場上他喜歡耍無賴,到女人面前,立馬就能換成另一個人。既體貼又大方,包括花對方錢的時候,也能做到瀟瀟灑灑。馬才跳上一輛車,朝相反的方向而去,李亞突然來了勁兒,一狠心攔了輛的,跟了上去。車子把他帶進一座小區(qū)--當(dāng)然是有錢人住的那種--一幢小洋樓前,馬才鉆出車,掏出電話,沒幾分鐘,李亞便看見有張臉從三樓陽臺上探出來,比阿秋老,比阿秋艷,但比阿秋饑渴。

李亞至此確信,馬才是吃上鴨子這碗飯了,吃得還相當(dāng)滋潤。這個當(dāng)年為愛情逃到深圳來的男人,如今像魚一樣適應(yīng)了深圳的另一條河流,游得不錯。李亞就想,深圳果然是個改造人的地方。馬才用這種方式證明著自己的存在,那么他呢?

回來的路上,李亞再三想,要不要把看到的告訴波波?后來他竟氣恨恨沖深圳大街吼了一句:我算什么東西!

也就在這個晚上,波波請楊云鶴吃飯,這是經(jīng)她多次請求后,鄭化才答應(yīng)了的。不過一見面,波波就開始后悔,她想象中的楊云鶴,絕不是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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