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實在過分,波波臉一陣赤紅,轉(zhuǎn)身離開了。
盡管討了沒趣,"貴婦人"還是讓波波長了見識,姚姐所說的暗室其實就是豪華包間,奢侈靡華不說,里面充斥的那股味兒,更是了不得。
波波忘不了那味兒。
幾天后,波波死了心,再也對"貴婦人"不抱指望。還是王起潮說得對,一個人真要躲起來,你就是打上探照燈,怕也找不到。
那天跟王起潮分手后,波波揣著一顆失落的心,來到醫(yī)院。林伯睡得很沉,護工阿蘭也在打瞌睡。波波兀自站了一會兒,輕坐在床頭,心里沖林伯道:"林伯,我盡力了,可她就是不來看你。"坐了一會兒,她將目光投向窗外,心里一遍遍問自己:"我們到底錯在哪里,林星,你為什么要用這種方式懲罰我?"
沒有人回答她,這個夜晚的醫(yī)院很靜。
幾天后的一個晚上,波波忽然接到內(nèi)地一位女友的電話,女友在電話里說:"波波,司雪出事了,這下,你跟那個大作家可有希望了。"
"出了什么事?"波波忍不住就問。
"還能是什么事,橋塌了,紅河大橋,死了好幾個人呢,這下司雪脫不了干系。"女友幸災(zāi)樂禍。這也是一位有口無心的人,以前波波在內(nèi)地,曾跟她一間屋子里住過幾個月,兩個人屬于那種無話不談的密友。
女友還要說下去,波波卻"啪"地合了電話,生怕女友的話擊中她。合上電話半天,波波還是聽到一個聲音:司雪出事了,司雪她出事了!
波波抓起電話,恨不得立刻打給樂文。但她還是忍住了,她仿佛聽見另一個聲音:波波,千萬別幸災(zāi)樂禍啊。
后來波波想,紅河大橋會不會是那個叫周曉明的工頭修的?如果是,司雪這女人的麻煩可就大了。
跟王起潮的合約就是在這樣混亂的心境下簽訂的,盡管波波有一萬個不情愿,她還得咬著牙把公司做下去。簽完這天,波波答應(yīng)了王起潮,跟他一起去吃飯。王起潮將地點選在離波波公司很近的大西北餐館,他說還是吃西北菜過癮。波波無所謂,吃什么對她來說沒一點兒意義,她只是禮節(jié)性地給王起潮一個機會,之前王起潮已請她好幾次,都被她拒絕了。
這天的王起潮打扮得格外精神,蘋果牌T恤衫,老爺牌休閑褲,襯托得他一下年輕了許多。相比之下,波波就顯得憔悴,還帶那么一副老相。
"你這是有意讓我顯丑啊。"波波從頭到腳盯著王起潮看了幾遍,心里很不舒服地說。
剛剛坐下的王起潮趕忙站起:"波波小姐要是不喜歡,我立馬去換。"
"笑話,我喜歡?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以后少叫我小姐,聽著不舒服。"波波顯然還處在一種情緒中,焦躁、煩悶,心上像是爬滿了毛毛蟲,對王起潮的熱情一點兒也做不出響應(yīng)。王起潮也不計較,只管殷勤地服侍著,看不出他有什么不良動機,露出的笑也干干凈凈的,比最初留給波波的印象好多了。
可這又能改變什么呢?波波心里,始終還是惦著林伯久的,白日里林伯久又有過一次危險,阿蘭甚至把壽衣都給他穿上了,可他又奇跡般活了過來,而且還沖波波張了張嘴。
"凡事想開點兒,別把自己搞得太緊。"王起潮突然安慰起她。
"你懂什么,誰要你來管!"波波無端地就發(fā)了火,"啪"地扔了筷子,"別以為跟你合作了,就有權(quán)對我說三道四!"
王起潮吃進去的蝦又吐出來,心里發(fā)著感慨,一個人如果連好話壞話都聽不懂,那她不是成心臭你就是在有意作踐她自己。
過了一會兒,他耐上性子說:"你別不愛聽,就你這點兒事兒,還能算事兒?"
"不吃了,我走!"波波"騰"地起身,伸手拿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