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武突兀地站起來,我……去下洗手間。
何小紅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餐廳門前,剛才這些她一點不落地看在眼里,她笑著走過來,怪不得蘇月菜做得這么好,有空可要教教我。女孩子笑笑,好,只要你愿意學(xué)。何小紅伸出手來:一言為定。女孩子對何小紅突如其來的友好并沒有感到詫異,她笑著也伸出手去,一定。
這頓飯直吃到晚上十點鐘。
許是喝了些酒,許是不再拘謹,凌家老爺子和老太太上樓以后,一班人吵吵嚷嚷地打開背投大屏幕唱卡拉OK。何小紅更是情緒高漲,自那會兒從衛(wèi)生間回來后她一直興致勃勃。平心而論,她歌唱得真不錯,那支《風(fēng)含情水含笑》真唱得風(fēng)情萬種。李佳蔓跟凌威像是挺熟了,她無論如何也要凌威和她合唱一首什么“我聽過你的歌我的大哥哥”,凌威不忍駁這小毛丫頭的興,硬著頭皮接過話筒。
凌武一聲不響地踞坐在沙發(fā)的一頭,臉上陰晴不定。
那個女孩子,那個叫蘇月的女孩子安安靜靜坐在沙發(fā)的另一頭。
氣氛最熱烈的時候,那女孩子的呼機和手機一齊響起來。她去旁邊過廳聽電話,凌威只聽到她小聲地說一句:我馬上回去。
女孩子看看興致盎然的大伙兒,她只把凌武叫去一邊。
凌武一臉的漠然,他說,你這就要回去呀。表情淡淡的,話音淡淡的,連句客套的挽留都沒有。女孩子看著凌武,對不起。我就不和大家打招呼了,免得掃大家興。凌武應(yīng)一聲,行,我給大伙兒說吧。他的眼光始終在過廳墻壁的幾幅畫上掃來掃去,像是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這會兒突然才發(fā)現(xiàn)那些畫竟然都挺特別。女孩子還想說什么,但終于低了頭什么都沒說,在玄關(guān)處換了鞋取了大衣,無聲無息地打開了房門。
直到房門輕輕關(guān)上,凌武這才掉頭過去怔怔地盯著那扇門,他沒注意到凌威走到他身后。凌威輕輕拍一下弟弟的肩膀,小武。這時候,凌威才從弟弟淡漠眼神的深處看到一絲受傷的隱痛。凌武看著他,大哥,你能送送她嗎?太晚了。凌威看看弟弟,說,行。